辛沒好氣的披上衣服坐了起來。
“我叫上我的兄弟再帶上小金,一起去一線天看一眼。”程小東的眼窩深陷很明顯是疲憊到了極點。
半小時後,金鐘銘被綁上了一個大粗繩,而且隔著一個滑輪,三個壯漢用手拉住了繩子的另一頭。
“小金,待會繩子放下去你一定要坐到下面的馬上面知道嗎?”程小東站在懸崖上問道。
“放心!”金鐘銘遠遠的答應道,而且他也確實動作流暢的完成了這一切。輕鬆落下,穩穩地坐在了下面有人扶著的一匹白馬上,在空氣中做了個割喉的動作後一抬腿,又蕩著繩子踩著懸崖就被上面的壯漢拉了上去。
“要用這個方案嗎?”金鐘銘解開繩子走到了陳可辛和程小東的面前,這些天心力交瘁的可不止他們倆,劇組裡的所有人都跟著受罪。
“這不還是蕩威亞嗎?”陳可辛已經沒力氣生氣了。
“不!”程小東也很平靜,看來也是沒力氣吼了。“沒有威亞,導演你看到任何一根威亞了嗎?”
“那不是一根這麼粗的繩子嗎?比威亞還過分。”陳可辛瞪著眼睛質問道。
“你也說了,那是一根繩子不是威亞,你要的是真實,對不對?所以姜午陽是被自己的土匪兄弟用繩子放下來的,真實可行!”程小東伸手指著金鐘銘說道。“就好像金鐘銘被我的兄弟們放下來一樣一樣的,是真實的。而且還沒用威亞。”
“可是!”陳可辛本能的就想反駁。
“可是什麼?你的要求我哪點沒做到?”程小東怒氣衝衝的追問道。
陳可辛無言的看了一眼程小東,又看了一眼明顯狀態也不是很好的金鐘銘,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只好用雙手捂住了臉。
而幾乎就在這一瞬間,各種複雜的情緒鋪面而言,期待、欣慰、憤怒、鬱悶、傷心、無奈、自責。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我知道了!”陳可辛放下了手,平靜的說道。“你的方案很好,就這麼做吧!咱們下午就開拍!”
“那個,華仔好像在京城休息。”旁邊的一名陳可辛的助理無奈的說明了一個情況。
“讓他滾過來,他是簽了合同的,下午就拍戲!”說話的不是陳可辛,是程小東,這幾天可能是因為對劉德華抱有期待,也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所以現在語氣很重。
“就是這樣!”陳可辛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冷冷的補充了一句。
“那我去叫他!”助理點下頭,轉身離開了。
“我去帶人完善下這裡的佈置。”程小東指著身後的一線天懸崖,轉身也離開了。
一瞬間,諾大的北方曠野中,似乎只剩下金鐘銘跟陳可辛了。
“我真想放棄掉算了!”陳可辛眼瞅著遠處忙碌的程家班直接拔出了一根地上的茅草,扯下兩條茅草根,自己嚼了一條還遞給了金鐘銘一條。
“放。放棄?”金鐘銘呆滯的接過了茅草根,說話都帶結巴的了。“不當這電影的導演?”
“沒錯!”陳可辛吐掉嘴裡的草渣滓。又嘆了口氣。“這部戲有太多的不順了,你知道嗎?雖然劉德華收了友情價,但是那個友情跟我無關,是跟君如的友情。而我一開始唯一有交情的人選其實是金城武,但是他死活不來,情急之中我才找了你。沒想到你這個跟我剛認識不到四個月的人才是這部電影中給我幫助最大的人,就連談心我都只能夠找你。”
“我幫什麼了?咱們戲都沒拍一場呢!”金鐘銘嚼著微甜的茅草根略微有些不安的回應道。
“問題就在這裡,我跟程小東鬧了這麼多場,開始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幫忙勸,現在就剩你一個人還在幫忙調解了。”說著陳可辛把頭上花白的頭髮捋起來。“這很了不起。我也很感激。”
“但是我這樣的行動無濟於事!”金鐘銘苦笑了一聲。
“是啊,矛盾太深了!”陳可辛苦著臉解釋了起來。“事情耽誤到現在,前天那場雨倒也罷了,主要還是在動作設計上跟程家班的矛盾,這是之前最低估的部分。這次的動作設計完全是一個摸索的過程,這並非是要創造出什麼新動作,而是我完全追求動作上一種‘實’和‘有勁’的感覺,沒有古裝片中慣用的威亞、也不在鏡頭上做什麼文章。但是這卻讓其他人非常沒有安全感,不僅是程家班,很多其他的工作人員也總是說我把中國武俠片惟一的長處給滅了。此外,由於片中大場面的戲份非常多,而在這個方面的溝通也顯得極為複雜。”
“但是這點我倒是很讚賞您!”金鐘銘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