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載翼、崔希奎、李秉憲等人紛紛告辭,然後李庸觀也站起來說自己要趕去釜山交接,還要籌備金東浩的退休典禮,所以要先行告辭。當然了,這個表情一直很嚴肅的教授走前還是認真感謝了金鐘銘,順便還讓金鐘銘替他向安聖基致意。
最後剩下的三人中,鄭進周似乎是有話想跟金鐘銘說,但是看著紋絲不動的李滄東,猶豫了一會後他也選擇告辭了,說是要去聯絡媒體朋友給鄭仁燁洗白。
於是乎,偌大的咖啡廳裡,很快就只剩下金鐘銘和李滄東這兩個真正的人物了。
“你怎麼還不走?”李滄東一開口似乎就想攆人。“不去買點感冒藥嗎?”
“感冒而已,對我這個年紀的人簡直是蚊子叮了一下的小事”金鐘銘捂著鼻子坦然答道。“倒是前輩你,原本應該是最不耐煩最想走的一個吧,現在怎麼反倒坐著不動了?”
“我只是作家的職業病犯了,想著這一下午的事情,然後心生感慨不想走罷了。”說到這裡,李滄東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像你,留下來是典型的心存不良。”
“我哪裡心存不良?”金鐘銘連連否認。“前輩太看得起我了!”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鄭進周這傢伙投靠了某位很有可能成為下任總統的人物,所以他會繼續執掌電影振興委員會?”李滄東端起咖啡杯想喝一口,卻發現已經冰涼了,只好重新放了回去。“然後還想提醒我,我們導演協會這次倒鄭仁燁其實是前門拒狼後門進虎。然後是你金鐘銘早有察覺,用漂亮的手腕幫我們遏制住了鄭進周……是這意思吧?”
金鐘銘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感到驚訝,李滄東能聽出來他的暗示是理所當然的,不然一開始他也就不會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配合著自己把總會的權力給廢掉了。那時候對方應該就已經想明白一切的一切了。
“樸女士?”略作思考後,李滄東給出了一個更為正確的答案。
“哎。”
“也只能是她了。”
“是啊。”金鐘銘不置可否。
“我蠻討厭這些人的。”李滄東嘆了口氣。“每次選舉前都要逼文化界站隊……”
“全韓國都要站隊。”金鐘銘搖搖頭。“只不過因為我們這個行當天然的容易起到更大的作用,所以顯得突出而已……前輩看看三大電視臺,那才叫一個激烈!”
“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李滄東不耐的搖搖頭,然後強行轉移了話題。“中國之行有什麼收穫嗎?”
金鐘銘稍微怔了一下,他捂著鼻子抬起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但卻沒有看出來什麼結果。
“看我幹嗎?”李滄東失笑道。“臉上有花?”
“那倒不是。”金鐘銘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只是很不理解前輩為什麼要問這個……您看,我在那邊是有些收穫,但主要都是生意上的。”
“未必吧?”李滄東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你這一趟成熟了不少。”
“這話從何說起?”金鐘銘乾笑著反問道。
“從你在北影發表的演講說起。”李滄東平靜的答道。“我聽了你的演講全文,聽得出來……你確實長進了不少。”
金鐘銘茫然不知所措:“不是……您怎麼會聽到我的演講?我就是在一間教室裡……”
“這是二十一世紀。”李滄東感到有些好笑。“中國是韓國的鄰國,實際上對於韓國電影人而言京城絕對是國外最熟悉的一個地方。我拜託一位北影的教授朋友幫我錄了音,就是這麼簡單。”
金鐘銘無言以對。
“其實吧。”李滄東似乎是來了點興致。“我對中國京城的北三環應該比你更熟悉……你知道嗎,我很早之前就去過北影……”
“我知道。”金鐘銘稍微回憶了一下在北影時中午飯桌上那些接待人員提及的事情。“您當時作為韓國文化界的代表去訪問,對面好像是文化部外交部一起出動,最後還在北影的大禮堂發表了正式演講……”
“不是那一次。”李滄東搖了搖頭。“更早的時候……93年吧,我都忘了時間了,我路過了一次北影。”
“然後呢?”金鐘銘不解其意。
“當時的我痴迷著魯迅先生的文章。”李滄東給出了一個讓金鐘銘無言以對的解釋。“一直想到中國去看一看,然後背個包就去了,去了之後很自然的就路過了北影……再然後我就特別想辭掉老師的職務,然後在京城北三環那邊開一家餐館……”
“開餐館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金鐘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