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大披風,此刻的他又重新變成了那個野心勃勃,睥睨天下的西廠督主雨化田。
而眼前則是劇組費盡心力、人力、物力而搞出來的最終決戰的大場景。
黃沙滾滾,那是幾十位器械組場工努力製造出來的效果。非只是小型吹風機,大型吹風機也都被他們以人力背在背上,雖然風力強勁到三個人一起扶著還需要緊抓繩索才能站穩的地步,但整個場地內卻秩序井然,一個吹風機出了故障立即有人揹著另一個吹風機接力跟上。
戰馬嘶鳴,那也是幾十位馬匹組場工費勁心力的結果。有的馬需要迎著鏡頭衝鋒,有的馬需要嘶鳴臥倒,有的馬需要中箭身亡。為此,馬匹組用盡了各種手段馬上操控、馬下拖拽,甚至金鐘銘還親眼看見有一匹馬由於需要整個翻倒在地,以至於場工不得不把它整個先捆綁起來系在車輛後方,然後越野車突然發力才讓這匹馬成功四個蹄子朝上滾了一圈,而這種辛苦卻只是為了做背景的鏡頭而已。
箭矢橫飛,那就更不用說了,這場戲裡守在客棧內的西廠商隊眾人個個憑險持弓,而攻進來的西廠軍事化的番子則是個個策馬持弩。為了完成這種大場面,拍攝出近乎於戰場的弓矢橫飛的情形,劇組非但請來了上百位有著馬術、武術功底的群演背弓持箭,讓他們在眼前的沙漠上策馬奔騰,更是一口氣架設了幾十臺攝像機,讓它們或高或底,或遠或近的抓拍著一切精彩的鏡頭。
至於刀光劍影,其實也不用多說什麼,因為徐克最擅長的就是各種奇門兵器的製作,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的電影裡兵器只是奇形怪狀而已,恰恰相反,他親自畫出來的每一個兵器幾乎都能角色想契合。就如同趙懷安那平平無奇的長劍,簡簡單單大巧不工,暗示著這是一個有著領袖風範的俠客;而凌雁秋那個飄忽不定的轉手劍,則說明這個女人用情至深卻又瀟灑至極;還有布嚕嘟內外雙刃的幹坤圈,只要看一眼你就會覺得這個韃靼女人足夠野性神秘;至於哈剛童嘎的巨型盾牌,只要往地上一亮就能直接展示出這個人的英武強悍;還有顧少棠的關刀配迴旋鏢,一個直來直往,一個綿綿不絕,象徵著這個角色一方面行事豪放一方面卻又情意纏綿……
甚至,說到這個話題時就不能不提到雨化田身邊番子捧著的那把劍,這把劍看似只是一把削鐵如泥的普通寶劍,但真正用出來以後卻能同時飛出兩把輔劍,以真氣馭之,可殺人於無形。所以,這把劍其實是一把‘三子劍’,用徐克的話來說,它象徵著雨化田這個角色的深藏不露!
然而……瞥了一眼這把精心打造出來的道具劍,又回頭看了眼眼前的壯觀場景,深藏不露的金鐘銘卻不由的生出一股落寞的心緒……可惜了!
“a組一號機。”安坐在總控室內的徐克突然拿起對講機下了命令。“注意小金的表情,給個特寫!對,就是那種落寞的表情……很好……沒問題的,就這麼拍!”
“他在想什麼?”坐在一旁的無所事事的編劇何冀平忍不住問道。“這種眼神放在一開始西廠內戰的時候出現是很精彩和應景的,那時候的他可以對自己部下的愚蠢和背叛感到一絲無力,可現在都打成一鍋粥了,不該是這個反應吧?”
“無所謂。”徐克拿著雪茄搖了搖頭。“冀平你不是導演,不懂這裡面的東西。這次的大場面,咱們同時動用了十五個導演,幾十臺攝像機……這種情況下,其實所有的時間、空間的邏輯性都是不存在的,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交給後期剪輯來梳理……”
“哦,我明白了。”何冀平連連點頭。“所以咱們不能光把覺得有戲的鏡頭給留下來,覺得沒戲也要留下來,對不對?”
“對的。”一口雪茄抽下去之後,徐克手指著螢幕跟對方商議了起來。“更何況他這個眼神我真的覺得蠻有味道,你說放在開戰的時候是個好想法,但是……我第一反應是,咱們可不可以把這個鏡頭放在大檔頭戰死的那一刻呢?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有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吧?”
何冀平微微一怔,然後開始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連綿大戰在劇情中的時間只是一天的時間,在電影銀幕上估計只有小半個小時左右,而且還不確定。但是,劇組在實際拍攝中,那怕是沒有算上之前的準備活動,迄今為止也足足持續性拍攝了十幾天的時間。
在這十幾天的時間裡,幾十臺攝像機幾乎每個白天都是從日出一直開機到日落,而3d總控室那裡,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從不間斷。相對應的,白天是馬匹、器械、車輛等場工再加上演員們一起辛苦,晚上則是特效、剪輯、編劇、美工等等軟性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