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範一邊四下打量著什麼,一邊和金鐘國就勢坐了下去,但有意思的是,挨的最近的崔振浩和楊賢碩卻都站在旁邊,根本沒有落座的意思……其餘人見狀各自心頭一凜,前兩排的人也都趕緊坐了回去,將兩人凸顯了起來。
安鍾範眯著小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已然察覺到了現場的不對勁。
“來吧,崔社長。”李秀滿惡意的瞥了一眼安鍾範,然後起身招呼了一下崔振浩。“這位子本來就是你的,我回原座眯著去……待會吃飯別忘了叫我!”
崔振浩依舊是那副死人臉,他點點頭道了謝,然後乾脆的坐了過去。
安鍾範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幕,然後乾笑了一聲,直接盯住了站在眼前的楊賢碩:“看臺這麼大,這麼多娛樂業的同僚,竟然沒有楊社長的一席之地嗎?”
“剛才確實來晚了。”楊賢碩苦笑了一聲。“座位都已經滿了。”
“楊社長這就話就顯得過分了,搞得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後排的角落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眾人循聲望去,赫然是裴勇俊,果然瞎子一般都很毒。“大家都過來看比賽,只有你一個人拖到中午才過來,來到之後沒座位是沒錯,可人家金鐘銘代表不是把位置讓給你了嗎?還有什麼不滿的?!”
楊賢碩沒去理會對方,而是希冀的看向了坐在自己眼前的安鍾範。
“這是金鐘銘代表的座位?”安鍾範詫異的摸了摸手下的座椅扶手。
“是。”楊賢碩忙不迭的答道。
“他去哪兒了?”安鍾範很不禮貌四處張望了一下。
“去廁所吧?”有人嗤笑了一聲。
“哦。”安鍾範點了下頭,然後扶著自己的肥胖下巴稍微思索了一下。
楊賢碩依舊希冀萬分的看著對方,姿態很謙恭……
其實,安鍾範也不過是個大學教授,所謂青瓦臺秘書室經濟秘書的工作也不會比這群老闆誰掙得多,而就算是他退下去以後也不過就是落一個黨內推介的國會議員一般的職務,然後養老混日子。
說實話,國會議員也罷,大學教授也好,照理講,在韓國,他的常規社會地位並不比楊賢碩這個身價幾千億韓元的人強多少。
君不見,旁邊的李秀滿照樣不鳥安鍾範嗎?也沒聽到裴勇俊渾不在意的在安鍾範說話時插嘴搗亂嗎?剛才站起來迎接他安鍾範的人不少,不也有很多隻是面上一笑就坐回去的人嗎?
但那是別人,不是楊賢碩……說白了,這是一個體制問題。
體制那裡都有,只是存在形式不同罷了,在yg公司裡,楊賢碩就是一個體制的建立者和維護者,公司的一切都要服從於他,bigbang就算是八千萬粉絲都得站著聽他訓斥;而在這個娛樂圈裡,金鐘銘也在努力建立一個體制,所以裴勇俊和崔振浩才會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依舊這麼賣力;而在整個社會中,還有更大的體制概念,比如政治陣營,比如經濟聯盟,比如社會階級……
你不在某個體制裡,自然可以對一些人無動於衷;你是同型別體制對面立場的人,那隻要講階級,不漏破綻就可以;但如果你就是這個陣營的一份子,那麼你和這個陣營的其他人打交道,那就必須按照這個陣營的內部體制規則來和對方相處!
楊賢碩很早就投奔了某位大媽,這根本不用多說,基本上算是業內眾人皆知的事情。實際上,自從cj崩了以後,那個車恩澤天天就靠yg公司撈錢,這誰不清楚?而且,yg公司這些年發展的順風順水,周邊的人從不搞他,官面的便宜也沒少佔……憑什麼?不就是因為誰都知道楊賢碩是這位大媽的體制一份子,所以他因此而受益。
那麼回到眼前,既然這個體制是以大媽為核心建立起來的……他楊賢碩再有錢,在大媽的親信面前又算什麼呢?別說安鍾範了,你讓後面那個跟班似的小金淇春過來,你看他客不客氣?
回到眼前,其實以安鍾範的角度來說,他有一萬種方法來給楊賢碩解圍……舉個最簡單直接的例子,他現在就可以站起來,說楊賢碩站著他也不坐,然後站著和楊菊花等金鐘銘回來。而這種最清晰無誤的袒護意圖一旦表達出來,那如果金鐘銘不想和青瓦臺鬧崩,等他回來後也就只好捏著鼻子忍了這件事情。
什麼叫忍?這可不僅僅是多騰開幾個座位,然後大家一團和氣的坐下的事情,真要是這麼幹了,估計直到大媽倒臺那天,那麼以後楊賢碩如何行事他就都不好再過問了。
說白了,一個行業的人都在這裡,而座位的事情又太過敏感……誰都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