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而言,放句話出去,首爾也好,香江也好,甚至自己身後的投資人恐怕都會主動冒頭吧?
而那樣的話,就像對方問的那樣,自己到底還有什麼人生價值?可要是答應了對方,這杯酒就這麼喝下去,自己這一年多的辛苦不也要徹底白費?投資人那裡不也一樣沒有自己的位置?
最多是換一個全身而退罷了。
可不退又如何呢?
想到這裡,或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或許是隻是連續幾杯白酒進肚後勁到了,權寧一偌大一個男人竟然情緒失控了起來,然後眼淚鼻涕撲簌簌的就落了下來,偏偏又不敢放下酒杯,眼看著一杯酒就變的髒兮兮了起來。
“別給我裝可憐。”金鐘銘早就徹底黑了臉。“喝酒滾蛋,你乾淨我也利索!”
“我真傻,真的。”然而權寧一這時候已經情緒失控了,不是不怕金鐘銘,而是有些難以溝通了。“我單知道少女時代跟金先生您是有瓜葛的,也知道您跟其中幾個人關係尤其好,卻不知道你們會到這份上,更沒想到……”
“怎麼可能想不到?”金鐘銘愈發無語了起來,不過卻也知道對方這是情緒崩潰而不是在牴觸自己,畢竟那酒杯裡落了多少眼淚鼻涕也是被對方始終端著的,所以也無可奈何了起來,只想著趕緊應付完這一波讓對方滾蛋。“有些東西需要想嗎,明擺著的事情!”
“是。”權寧一繼續哭哭啼啼道。“金先生說的對,明擺著的事情,我在美國呆那麼長時間,好萊塢都見識過,怎麼可能不懂這個道理?女藝人嘛,想要生存下去,要麼真有本事,有麼有人脈,要麼靠運氣,要麼公開在銀幕上脫衣服,要麼只能爬到別人床上去……”
金鐘銘勃然變色,然而這個時候只顧著用肘子抹眼淚的權寧一根本沒注意到這邊,依舊絮絮叨叨個不停。
“現在想想,她敢跟我一起做下那種級別的計劃,有那麼大的事業野心,肯定是有底氣的,我原本以為是她家裡……我是真沒想到她是您的……”
“打住了!”金鐘銘終於受不了了。“再說半句渾話我就真讓你見識一下水泥攪拌機,你是覺得我沒人還是煤碼頭?!”
這一聲堪稱聲色俱厲,說著胡話的權寧一馬上老實了下來。
“都到這份上了還裝什麼可憐?”金鐘銘都快被氣笑了。“我和那丫頭的關係和感情尼瑪全世界都知道!這就好像你跟阿嬌的事情全香江也都知道一樣!你捫心自問,你這種去談生意把女藝人談到床上的人渣突然跑到她身邊,我怎麼可能放過去不問?”
“我真不知道……”權寧一幾乎是本能的抽了下鼻子,他哭的臉都花了。
“還給我扯淡?!”本來看到對方要服軟滾蛋決定就此結束的金鐘銘這回是真生氣了。“你來亞洲才一年多,可一年多前我家二毛正好開始備考,基本上就沒在公開場合怎麼露臉了,你連她都認識,又怎麼可能不認識另外一個?”
“鄭秀晶小姐是您的妹妹啊?!”權寧一悲憤至極。“我一個美籍韓裔,來到韓國誰不認識也不能不認識金先生你們一家啊?這是一回事嗎?!您可是……”
“啪!”
隨著一聲不小的動靜,金鐘銘直接把腕錶取下來拍在了桌子上,看的出來他已經喪失了最後一絲耐性。
“話一結束我就開始計時。”金鐘銘按著手錶黑著臉道。“給你60秒的時間,喝完這杯酒,滾回美國去,再讓我知道你來亞洲這邊晃悠,我就真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記住了,這一分鐘不許說胡話,你認識我家二毛不認識我家大毛?還敢當著我這個當哥哥的面前說什麼女藝人爬上床?我金鐘銘的妹妹在韓國娛樂圈……我告訴你,我是第一次見到裝可憐順帶裝傻的還順帶作死的!總之現在是最後一次機會,我看在你今天夜裡就要坐飛機滾蛋的份上不讓我的安保關攝像頭揍人,你趕緊喝酒消失,現在開始計時!”
權寧一馬上收起了眼淚,然後連嚥了好幾口口水,甚至有些憋得面色通紅的樣子……捧著酒杯的手也在抖。
金鐘銘理都沒理他,只是斜眼盯著自己的手錶秒針。
大概隔了足足半分鐘,權寧一才緩過了勁來,卻依然捧著酒杯不喝酒:“金先生……”
金鐘銘依舊沒理他,只是瞥了眼門口的那群安保一眼,然後繼續讀秒。
“金先生!”權寧一突然憋著氣放開嗓子喊了出來,聲音都變形了。“金先生我有話說……”
金鐘銘依舊讀秒,已經40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