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將偷鞋的賊丟出去。”省得她動手。
唐晨陽立即呻吟的撫著額。“姑,他塊頭此我大耶!而且他是小仲仲的舅舅,我不敢啦!聽說他是全美西洋劍冠軍,還是連續三屆全國中量級拳擊第一名,我……我孬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他很愛惜生命,好為死去的父母保住唐家香火。
“懦夫。”她又一踹。
蟲又爬回來,苦著一張臉羞愧。
“冰喻。”不贊同的聲音又是一揚,對她的打罵教育難以苟同。
在男權低落的地盤上,不屬於唐家人的男聲自動遭到消音。
“小四,我們家有養狗嗎?怎麼聽見一陣擾人的狗吠聲。”指甲長了,該修一修。
“有,好大一隻,還用後足走路,大型犬,長相不怎麼討喜。”唐家老麼興匆匆地配合,兩手一抬弓成足掌狀,做出討主人歡心的博美犬模樣。
“誰養的?”她一掃三人,沒人敢再開口。
即使嘴上貼了封條,三雙飄來飄去的眼睛遊移在兩個大人之間,最後落向一家之主,不言而喻的含意用不著明講,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在她房中發現,自然是她養的“小狼狗”,他們三隻小的就算向天借膽,也沒法窩藏七尺高的四足畜生,除非他能伸縮自如,裝進手提袋裡當寵物。
“喻,我們需要談一談。”
人心有多麼容易收買?
用金錢嗎?
還是權力下放?
或是銀彈加名利,動之以情?
不。
全都不管用,對唐家的異端分子而言,這些全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一點也不稀奇,以他們的才智,只要稍微動點腦筋便可獲得,何奇之有。
但是他們真的很沒格,光用一頓豐盛的早餐就被收服了,尤其是一道簡單到不行的菜肉蛋花粥,將冰箱裡的剩菜全丟到粥裡煮,竟讓他們感動得頻頻拭淚,一碗接一碗地直呼有媽媽的味道。
真的很像一群豬,用精緻美食餵養嫌味淡,一客上萬的松阪牛稱之殺生,活蹦亂跳的生猛海鮮硬是冠上螢光素太多,唯有“餿食”吃得津津有味,當成極品搶著享用。
不過說句實在話,唐家人的廚藝都不錯,可是卻沒人喜歡下廚,照表排班各司其職,誰負責拖地、誰負責洗碗全清清楚楚,沒一個能逃得掉,除了賺錢養家的大家長。
而唯一廚藝糟到令人搖頭,可是偏愛秀廚藝的人不姓唐,她是唐冰岩的老婆,四個孩子的媽,唐冰喻的大嫂,他們一家必須“尊重”的已逝女主人——朱秀婉。
唐大嫂少數能被家人接受的料理便是粥,而且她最擅長的是把所有食物混在粥裡,像是大雜燴,一天的營養全在一鍋粥裡,不怕燒焦。
“你該走了吧!曠職太多天有損你嚴明的形象。”很不是味道的唐冰喻開口趕人,不讓某人竄位一家之主。
正坐主位的男人看著報紙,輕啜著現泡的錫蘭紅茶。“我請過假了。”一個月的年假。
“那麼你該回家了,我們姓唐不姓範。”別太自在,真當成自己的家。
“貴府有家的溫馨感,我決定在此叨擾幾天。”唐家有著范家所沒有的熱鬧,令人放鬆心情。
他一直以為安靜的進食是正統禮儀,杯盤交錯不能發出一絲聲響,坐姿端正,細細咀嚼,享受食物的美味。
但是這一家的餐桌禮儀根本可以用糟糕來形容,毫無半絲優雅可言,挑食、撈食、搶食等怪招齊上,四、五雙筷子不夠用,連五指山都在菜裡翻攪,以手捉食。
如果滿分是十分,他給予的評價是負十分,若是將這票蝗蟲帶出去,肯定沒人肯和他們同桌共食。
奇怪的是,他並無任何排斥感,對他們的惡行惡狀只想愉快地微笑,比起學術上的成就,他更滿足於見到盤底朝空,絲毫菜渣都不剩地全進了他們胃袋。
很難想象這幾個女孩子有這麼大的胃口,她們一個個纖細苗條,輕如柳絮,真不知道她們把這些食物的熱量用到哪去。
“叨擾幾天?”唐冰喻的細眉挑高了一公分。“請問是誰邀請你了?你不曉得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幾隻怯生生的手悄悄舉高,以雙手環膝的球狀姿態窩在角落,十分卑微地發表微不足道的意見,而且也深知不被採納。
螻蟻之聲細不可聞,上不了天聽,下不了地底,很容易就被忽略。
範丹提見狀好笑地微微揚起嘴角,他們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