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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緊,他受不了那樣的疼痛,他只想快快撫平她輕蹙的眉頭。

他走到高歌跟前,無限溫柔的說:“走吧,我們回家。”

高歌痴痴的望著左承堯,他總有辦法擊中她最薄弱的地方,她看似強硬的盔甲在他面前總是不堪一擊。她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他也是抱著孟瑤這樣說的,他說,我帶你回家。

家?

哪裡是家呢?

對她來說,是曾經高氏那個有媽媽的大宅,還是現在與左承堯同居的住所?或者,是媽媽留給她的那個單身公寓,還是遠在聖安德魯沒有人打擾獨自一人的所在?

而對他來說呢?家又是什麼呢?

是當年那個狹小破舊但與孟瑤為鄰的小瓦房,還是現在這個已經沾染上她的味道的房子?

她不知道,但他說我們回家,“我們”是她和他兩個人。這麼多年來,她輾轉半個地球,逃離又迴歸,尋尋覓覓的,渴望而不可及的仍是那個字——“家”。一個有愛人與親人的地方。

她的心軟了,她受不了這個字的蠱惑。

何況他的眼睛那麼清澈,在當下,只倒映出她的身影。她總是一遍又一遍的習慣性自我欺騙,也許,他不至於那樣對她,至少不會如高樂詩所說那樣惡劣。

她想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聽他再次騙她,或者殘忍的告訴她實話令她徹底死心的機會。

她想問問他,到底高樂詩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她就魚死網破的離開,她可以去自首,去坐牢,去承擔孟瑤的所有可能的瘋狂報復;如果不是,她就再留下來一個月。還有最多一個月博物館的修復古畫專案就將完成,那時師兄zack也會離開中國,那時父親航空城的專案大概也漸漸步入正軌,左承堯即使撕毀同高氏的合作也會一併損失,誠如顧三哥所說這是多少多少億的生意,他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吧?至於顧三哥,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給他製造麻煩,如果左承堯真的遷怒與他,她就變賣媽媽留給她的產業送給他吧,反正這次她離開之後也不準備再回來了。

她逃了七年,繞了一圈,沒想到再次回來也不過是陷得更深。

不管怎樣,都是時候有一個了斷了。

高歌開口問他,她說得很慢,聲音有一點點嘶啞,“我想問你兩個問題,請你,誠實的回答我。我請求你,因為這對我很重要。你不用解釋,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只是請你一定告訴我實話,請求你。”

印象中高歌如此懇求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還是他強迫她的時候,那似乎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求他,可只是刺激他更加喪失理智。

而這一次左承堯點點頭,簡單的說:“你問。”

“你是不是要把我送給謝齊?”

高歌問完閉上眼睛,靜待他的宣判,於是她錯過了他猛然皺起的眉與黑眸中升騰起的那簇幽暗怒火。

他的聲音繃得有點緊,他說:“沒有,從沒有。”

“當初我們倆的影片是你一早設計好偷拍放上網的嗎?”

“不是。”

高歌低下頭不想被他看見,看見她的一滴眼淚掉下,砸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留下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水漬。

她小聲的說:“謝謝,謝謝你的答案。”

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不管這是實話還是謊話。不管有再多證據擺在眼前,只要你說,我就只相信你。

她在心裡祈求,媽媽對不起,孟瑤對不起。請原諒我最後一次的任性。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不該再貪戀哪怕多一分一刻的他給的溫暖。但我沒有辦法,就再給我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吧。之後,我會放逐我的餘生,用一輩子的孤獨來贖罪,贖愛上他的原罪。

左承堯上前牽住她的手,“問完了嗎?跟我回家吧。”

高歌深吸一口氣,緊緊的回握住他,“好。”

好,跟你回家,至少這最後一個月,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們牽著彼此的手走出畫廊,背後握著匕首的小女孩和豬還在永恆的對望著。

每一個相愛的人都手持利刃,因為只有有恃無恐的被愛著,才能擁有傷害他的無上權力;而每一個相愛的人也都是待宰的豬,因為誠摯的愛著,才會心甘情願的束手就擒,任他宰割。

**

他們一齊走到下樓的電梯門前,卻不想電梯門前放著一個提示標誌:電梯檢修,請走樓梯。

還好拍賣會場和畫廊在五樓,樓層並不高,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