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指印。但他並沒有生氣反抗,仍是低著頭保持畢恭畢敬的姿態,“高叔,我哪裡做錯了惹您發這麼大的火?”
高志遠這一個耳光打完了,剛剛在左承堯那裡受的一口惡氣也消除了三分,他問道:“環評小組那個勞什子教授的事當初是你負責的?”
“環評小組?新機場的環評小組?”
“你說什麼環評小組?眼下除了新機場航空城的專案,還有哪個值得我這麼大動肝火?”
“哦,那就是蘇教授了。是的,當時是我經手幫他安排女兒出國讀書的事。怎麼,高叔,現在出了什麼紕漏了嗎?給他女兒讀書的錢我是洗乾淨了的,從離岸的空殼公司轉手,按理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不是錢的事情,是這個蘇什麼的教授嘴巴不嚴,把整件事情洩露出來了。還被一個小記者抓住寫了篇稿子想要曝光。”
“怎麼會這樣?這件事曝光出來對他也沒有一點好處。”顧思源有些驚訝,但他很快調整語調安慰道:“不過高叔你也不用太生氣,就算有記者亂寫我們給他好處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找一個下面的小員工做替死鬼就好了,就說是他的個人行為公司不知情,再僱點水軍引導輿論,上下做做公關,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大的風波。”
“你懂個屁!要是有這麼簡單左承堯就不會找上我了。當初我不是隻讓你叫那個教授幫我們高氏鄰近的地塊潤飾一下,傾斜一點嗎?你是怎麼辦事的?那個什麼專家竟然徹底篡改資料,把一個很不適合做機場的地塊搞成了最適合的。你看看左承堯給我的這個報道里面怎麼寫的?最極端的情況可能造成飛機失事!這種級別的選址失誤爆出來會毀了整個航空城專案的!”
高志遠把整份報告劈頭蓋臉的向顧思源扔去,紙頁打在他的臉上,差點傷到眼睛。
顧思源一動不動的硬生生捱了這麼一下,不慍不怒的從地上撿起報告,快速的翻閱了兩頁。如果真像高志遠所說,那確實不是簡單找個替死鬼就能解決的事情,畢竟簡單潤飾和完全篡改是有質的差別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看完之後,他也大驚失色的說:“我明明沒有叫蘇教授做這麼絕的?這種書讀多了讀死了的人怎麼這麼實心眼,連稍微傾斜和徹底修改都分不清。高叔,那現在怎麼辦?絕不能讓這件事洩露出去,至少在新機場運營前,高氏收回投資前不能曝光。集團為了吃下這麼大的專案,本來資金鍊就很緊張了,如果再有這麼大的醜聞暴露,高氏會、會很危險的。”
“集團的資金情況我難道不比你更清楚嗎?還用顧小三你來提醒我?!”高志遠破口大罵。
顧思源垂首而立,“是,高叔。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高志遠坐在老闆椅上,點燃一根菸,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那個小記者那邊暫時被左承堯壓下去了,這事爆出來對他們九州也是重大損失,我相信他應該能處理乾淨不用我們擔心。棘手的就是這個蘇教授了,要想辦法讓他閉上嘴巴。”
他停了片刻,想了想:“思源,你馬上找到這個蘇教授,查清楚他還有沒有向其他什麼人洩露這件事,以及他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將功補過。航空城的專案絕不能毀在這種小渣滓手上。”
“是,高叔,我知道了。”
“如果這次再出了什麼岔子,你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高叔,您放心。”顧思源恭謹的應承著,然後默默的退出房間。
高志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煙霧繚繞間,他的面目顯得越發猙獰。他沒有想到這大好錢景竟然被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專家蒙上了一片陰影。
當初他也不過只是想走一步閒棋,賄賂下這個教授,為新機場的選址有利於高氏集團增添一點砝碼而已。這種事情這麼多年來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有時候還立下奇功。這種環評,資料排列組合下,他們那些專家妙筆生花下,傾向性就完全不一樣了。說穿了,也無傷大雅。誰知道這個該死的蘇教授難道是第一次拿這種錢嗎?竟然幫高氏幫到這種程度,他只需要他把白渲染成灰,沒叫他乾脆染成黑啊!要不然也不至於讓他們現在如此被動。
當然,改了也就改了,橫豎不是這姓蘇的來這麼一手,高氏集團當初拿下航空城專案的勝算也低了幾分。但這頭豬蠢就蠢在竟然還把這訊息洩露出來。虧得左承堯反應迅速,把這件事情暫時壓了下去,不然他就前功盡廢了。
高志遠一根菸抽完,他把菸蒂狠狠的摁滅在菸灰缸裡。
凡是擋他財路的,這麼多年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