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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戲。

“可是,那樣沒完沒了的追究,不就顯出彼此根本沒什麼信任感嗎?”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啊。“我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所以他們的不多透露,一定有他們的原因,我不需要逼他們給我個交代或暗中查他們的底,好換取自己的安心。信任夥伴,自然就很安心。”

他不予置評;這太年輕、太愚蠢的信任。

“但很矛盾的是,我出的任務,常常都是在騙取別人的信任:相信我的假身分。我一邊信任人,一邊成為不可信任的人,這讓我非常地困惑,總是想不通我這樣究竟是為什麼。”

露天的山下咖啡座,小鎮街道的盡頭是一片山景,頂上幾許白雲,之上是藍天,之下是逐漸稀薄的綠意。微暖的陽光,陰影處卻充滿涼意,仲秋已近。

“我好像有身分,卻全是假身分。我好像滿有作為,可是任務沒了,就完全沒作為。我似乎賺了不少錢,自己手邊卻根本沒什麼錢。我好像一無所缺,其實我一無所有。”

美眸迷惘,飄泊在天之涯、山之巔。

“我想做點什麼來改變,卻發現,無論我努力去做什麼,狀況都沒啥改變。”這白費工夫的世界。“我的理想好像不在這裡,很可能……會在我的夢幻小島那裡吧。”

在遙遠的、既熟悉又未曾經歷的美麗境界。

“可是,有一件我想都沒想過的事,在那裡我也不曾預期過,卻在這裡意外發生了。”這變數實在超乎尋常,不可思議。她興奮地轉望他,雙瞳閃閃發亮。“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他秀雅的側臉,氣韻疏離,不為所動。

“你問我嘛。”她調皮地推推他擱在咖啡杯旁的大手。“你都不好奇嗎?”

他的回應令她呆怔。

他執起咖啡杯淡漠飲盡,以此技巧性地避掉她的碰觸,隨即掏出皮夾,放了一張鈔票在桌上,起身走人,步往他們停置車輛的方向。

彷彿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獨坐、一個人查閱手機、一個人沉思、一個人小啜、一個人離去,從來沒有人與他同桌、與他同坐、與他談天、與他交心。

在他眼裡,她似乎是不存在的。

她僵坐原處,一時站不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有如戲已結束,演員謝幕,先前舞臺上的戈寧不復存在。對戲子而言,不過就是一齣戲,告一段落,之後回到原本的世界、原本的身分裡,不必繼續待在空洞的舞臺上、存在於空洞的角色裡。

她卻還一個人杵著、留戀著、耽溺著,以為美麗的幻境仍在上演,永不落幕。

他在氣她什麼?

她拚命地想,殫精竭慮地想,嚇到不知所措地用力想,毫無理性地瘋狂亂想,試圖找出這一切不對勁的關鍵。會不會是她做事太不積極了?缺乏危機感與上進心?還是在記恨她先前小動作不斷的爛手段,想盡辦法好博得他的注意?或者……對她粗魯攆走婉兒姐姐的事感到不齒?厭惡她在公開場合中那麼難看的作法?還是他喜歡婉兒姐姐的同行,所以氣她攆人的行徑?

戈寧對她的不悅,會不會過一陣子就好了?那……要過多久才會好?晚餐前就會好,還是要等到明天才有可能?這段期間她又該怎麼辦?

她急忙發簡訊給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大書呆,要挽回戈寧的注意,只能靠這些正事了。隨即,“小路!小路幫我!”

要她快快繼續搜查之前交代給她的那堆資料;她又狂caⅡ小路,要求協助。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鼻音濃重地不悅咕噥。難道她不曉得他是個很早睡——早上才睡的人嗎?

“小路,他不理我。他莫名其妙的就突然不理我,為什麼?”顧不得她還坐在大街旁、顧不得周遭的眼光,她難過得涕泗縱橫。

“莫名其妙的是你。”搞什麼……他皺眉眯眼,艱困分辨手錶上的指標。“你下次膽敢再打我這支私人緊急號碼,我就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照片全PO上網。”

“為什麼他不理我?我已經想盡辦法討好他,他還是不理我。”淚水狂飆,狼狽不堪。“我那裡做錯了,惹他這麼不高興?”

“我哪知啊……”拜託,沒頭沒腦的。

“是不是要跟他上床才有用?”她瞠眼領悟,狀若精神病患。“電影跟偶像劇好像就是這麼演的,不然這感情就沒戲唱了不是嗎?”

“真高興你這麼隨便就放棄你堅守的原則。請問你要是這次脫了衣服來挽回他,下回他又翻臉不理你,你要脫什麼?脫你的皮肉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