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腳步慢慢離開。
可是,聽覺是不會隨著人的主管意念有所改變的,只要不堵上耳朵,聲音總是能聽得見,不管他們願不
願意。
一箇中年男子低沉厚實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似乎是說完了什麼事之後停頓了一下:“遺珠,伯伯也是為
了你好,有些話說重了一些,你不要覺得委屈。”
是海馭遙和海馭遠的父親,也是海遺珠的監護人,海家真正的主人!
稍待了一會兒,海遺珠清脆的聲音傳了出來,恭恭敬敬的,不太像是平常那個天真嬌慣的小公主了:“
伯伯這話才真說重了,不要說遺珠現在父母雙亡,全靠著伯伯教養成人,就是遺珠父母在世,侄女有了
不是,伯伯教訓侄女幾句也是該當的。”
她也停頓了一下,依舊很恭敬地說:“遺珠年輕,不懂事,花銷上面任性了些,基金會的幾位叔叔伯伯
已經教訓過好幾次了,好在遺珠只是依例動用名下的利息,並沒有用到本金,所以一時之間,倒也不會
坐吃山空。伯伯是為了遺珠好,遺珠當然明白,伯伯收留遺珠,是看著遺珠過世父親的份上代為教養,
並不是別的,就算遺珠一無所有,想來伯伯也會待遺珠如己出……”
短短功夫,他們三個人已經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好遠,海遺珠的聲音漸漸模糊,終於什麼也聽不見了。楊
剛擦擦一頭冷汗,小聲說:“乖乖我的老天爺,嚇死我了。走吧,這邊來。”
他們驚魂未定地走到車庫門口,忽然旁邊有人叫了一聲:“凌棄!楓曉!”猝不及防之下,凌棄險些整
個人跳起來,驚慌地看過去,卻是海馭遠。
“怎麼啦?”海馭遠笑吟吟地走過來,“我有那麼可怕嗎?”
“不……不是……”凌棄面紅耳赤地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幸好海馭遠沒有往下問,把手裡一個長
方形的小盒子遞了過來:“遺珠有事,還沒脫身,叫我把這個送給你,算是給你的賀禮吧。”
“謝謝。”凌棄吶吶地說著,接了過來,是支金筆,盒子上還帶著海馭遠的體溫,雖然不認識牌子,但
他也知道肯定價值不菲。
“到了大學裡,別急著打工,累著自己就不好了,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就告訴我和遺珠一聲。”海馭遠
叮囑著,凌棄低著頭,只能看見他襯衫上的第二個釦子,不知為什麼臉又紅了起來,慢慢地,紅到了耳
朵根。
“楓曉馬上就高三了,也要當心身體,學習別太累,這次也考了第一吧?還害羞不肯說呢。”海馭遠笑
著拍拍他們的肩膀,“好了,叫楊剛送你們回去吧,下了雨路不好走,還有,下次來的時候記得一定要
坐班車,別再走著上來。”
車子開出海家後門的時候,從車後窗看過去,還可以看見海馭遠負手站在路邊,山風吹動他的衣角,一
派悠閒瀟灑的樣子。
那一年,海馭遙二十歲,海馭遠十九歲,凌棄十八歲,徐楓曉十七歲,海遺珠十五歲……
凌棄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正指著六點半,起初他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