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那便是,在歿水被我單方面撕打的同時,我順手摘了他的令牌。
早在我能夠下床的時候,就問小綠她們打聽過了。我在魔界雖貴為公主,沒有魔尊也就是我那個爹的許可,根本不能隨意進出玄妙之門。也就是說,我若是想出去,還得去求我那個沒良心的爹。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可歿水不一樣。因著歿水免不了經常替他來往三界,去辦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歿水有他賜予的令牌。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能讓歿水在人間逛著逛著就逛到青樓裡去了。
有了這塊令牌,便能透過玄妙之門去到蓬萊。
晚間,我騙過碧兒和小綠,早早睡下。等到屋外沒了動靜,便摸出早前從容兮那兒坑騙過來的隱靈珠含在嘴裡,捏了個遁地決,便到了玄妙之門之前。
玄妙之門並無守衛,現下有了歿水的令牌,出入異常順利。心下想著蓬萊問心涯,便在雙腳沒入玄妙之門的一剎那,靈光大盛之後,來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這裡便是問心崖?
抬腳踢了踢地上厚厚地一層冰雪,本姑娘待在蓬萊這麼些年,怎麼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那麼容兮他在哪呢?
我看了看,周圍冰天雪地的,能藏人的地方,大概就是不遠處的一座雪山了吧。
私以為,這問心崖,應該不是普通的地方。我的體質,就算未有仙骨,也應是有魔氣支撐。怎麼來到這問心崖,會這麼冷。
我想御劍,待捏起劍訣,阿雪雖是幻化出來,卻哐噹一聲掉到地上,根本提不起來。
再試一次,還是紋絲未動。好吧,遁地決也不能用。看來在這個地方,法術什麼的都被下了禁制。
我瞅著遠處矗立著的雪山,無奈嘆了口氣,得,只能本姑娘自己爬上去了。
好討厭呀!
待本姑擼著老胳膊老腿手腳並用地爬上那座雪山的時候,一身的熱汗被冷風一吹,冷不丁地抖了兩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蓮泱?……是你嗎?!”身後傳來清冷的男聲,試探性地開口。
“啊!師師……師父?!”沒錯,是容兮的聲音。“唔~師父!你在哪裡?!”
極目望去,周圍盡是白雪皚皚的一片,哪裡有容兮的影子?
真不明白,天帝老頭如果真的是念及昔日同門之誼,又怎麼會吧容兮關在這麼個鬼地方。要思過,哪裡思不好,我看觀瀾峰就不錯,做什麼要來這問心崖。狗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別說狗,就連跟狗毛都沒見著。
“師父!你……你在哪裡啊!”我有些著急,實在想不到要是自己見不到容兮又能怎樣?
容兮在我身後,輕笑一聲。他道:“怎麼?這回倒是規規矩矩管我喚作師父了?”
我也是一時沒忍住,癟了癟嘴,眼淚便嘩嘩地往下流。這一流可就不得了了,跟洪水決堤似的。我轉頭,看到淚眼婆娑地看著容兮一襲白衣,白衣曳地。
吸了吸鼻涕,含糊不清卻又極為委屈地管他喊了聲師父。
他衝我點頭微笑,蒼白,卻難掩風華。
我閉眼再睜眼,確定容兮還是好好的,我也笑了,不過確實苦著一張臉,笑得特別難看。
我跑過去,從未像現下一般想要抱住他。
我撲到容兮懷裡,嗅到那久違的香氣,心滿意足,卻也蹭了容兮一身的鼻涕。
容兮溫暖的手掌覆在我沾了白雪的髮絲上,他道:“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
“可不是一個人?難道……嗯……你還想讓我組團來看你麼?”
容兮眉毛跳了跳。捧著我的臉,與我四目相對。我看到容兮如扇的眼睫,蒙上了薄薄一層冰霜。容兮微嘆:“你不應該來這裡。”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一個人在魔界錦衣玉食,而你……而卻留你一個……留你一個在這裡受苦。”
容兮搖了搖頭:“蓮泱能來,為師很高興。只是在這問心崖,反而能夠靜下心來思索一些事情。”
“這裡有什麼好的。”
“你看。”容兮屈指颳了刮我的鼻子:“都變成兔子了。”
“你就知道笑我,我都……我都還沒笑你呢!”胡亂拿袖子抹了陌鼻子,紅著一雙眼睛看著他:“你怎麼這麼笨!天帝問你知不知錯,你就說知錯了嘛!騙騙他就好,你又何必來這兒遭罪!”
“可是為師沒錯,小泱也沒錯啊?”
“容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