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就坐在正殿正中的寶座上,她的臉色蠟黃,眼底滿是血絲,蓬頭垢面,儀容全失,她臉上滿是惶惶不安。看到昭的那一刻,惠妃鼻子一酸,幾乎掉下來淚來,“皇貴妃娘娘!”
惠妃急忙便衝了上來,胡慶喜卻一個箭步上前,滿臉警惕地擋在前頭。
惠妃怔怔,一瞬間容顏都蒼老了幾分。
昭打量著惠妃如今的模樣,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那眼角的皺紋、那灰黃的臉色,哪裡是素日裡那個骨子裡透著傲氣的納喇氏?惠妃是最看重儀態的,每日梳妝,玉面桃花粉都要傅三層,每日補妝三四回,隨身都要帶著胭脂水粉。
以前昭以為惠妃是愛美,如今才曉得,到了惠妃這般年紀,只有依靠層層脂粉才能遮掩住衰老。
昭也不廢話,直接告訴惠妃:“你宮裡的桑梓已經招供,說一切都是主使,在加上昨夜從你宮裡搜出來的指使畜類發瘋的藥粉,可以說,已經是人證物證俱在了。”
惠妃急忙搖頭不迭:“不!臣妾是冤枉的!桑梓那個賤奴,一定是受了什麼人指使,來誣陷臣妾!”
說著,惠妃急忙拉著昭的衣袖道:“皇貴妃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可以當面跟那個賤婢對峙!”
昭搖頭,嘆道:“桑梓招供之後,就咬舌自盡了。”
惠妃呆滯住了,她嘴唇一顫,“她死了?!”惠妃眼中一片慌亂,“如此一來,本宮豈非是百口莫辯了?”
惠妃身軀一軟,彷彿渾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一般,噗通軟到在了地上。
“是啊,桑梓死了,死人是沒法改口的。而且……皇上信了她臨死前的證詞。”昭幽幽道。
惠妃一臉驚恐,“不!皇上怎麼能信那個賤奴?!皇貴妃娘娘,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沒有理由要害十五阿哥和九公主啊!”
昭掃了一眼地上的惠妃,淡淡道:“理由?那東西太好找了,嫉妒、怨恨、野心……全都是最好的理由。”
惠妃眼圈通紅,“皇貴妃……也不相信臣妾嗎?”
“本宮?”昭似是自問,“如今條條證據都指向你,你叫本宮如何不懷疑你呢?”固然她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但惠妃的確嫌疑極大!
“可是……”惠妃不由落下淚來,斑駁淚水劃過她蒼老頹敗的臉頰,“可是臣妾真的什麼也沒做,便禍從天降!臣妾實在是冤屈!”惠妃一把年紀,竟伏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你說你冤,那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受冤?”昭蹙著眉頭問。
惠妃臉帶苦色,“臣妾若有半分證據,早就拿出來了,豈會等到現在?直到那藥粉被搜出來,臣妾竟不曉得自己床底下竟然有暗格!”
惠妃用袖子蹭著臉上的淚痕,“娘娘,此事環環相扣,定是有人蓄意要嫁禍臣妾啊!”
惠妃所說的“蓄意嫁禍”,的確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
惠妃急忙抓著昭的裙角,道:“娘娘,您不妨想想!若是十五阿哥九公主當真遇害,臣妾就算資歷在深,也難逃一死!大阿哥也會遭到皇上的冷落。這樣一來,漁翁得利的又是誰?”
惠妃一夜未眠,整夜腦子裡想得便是這件事!
“你是說太子嗎?”昭娥眉輕輕一挑,惠妃這種揣測,昭自然也早就懷疑過了。
惠妃點頭不迭:“對啊!太子打小就厭恨胤這個庶長兄,如今朝堂針鋒相對,太子更是恨不得除胤而後快!若臣妾落實了謀害皇嗣的罪名,胤必定也要失寵於皇父,這難道不是太子夢寐以求之事嗎?!”
昭淡淡道:“你說得是有些道理,但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的確不能排除惠妃為了脫罪,故意禍水東引。
“娘娘!”惠妃聲音有些哽咽,“自從胤封王之後,臣妾對娘娘一直感恩戴德,臣妾又怎麼可能做出謀害十五阿哥和九公主之事呢?!臣妾怎會恩將仇報?”
惠妃哭訴不已,字字懇切。
昭不免有些唏噓,“事到如今,就算本宮肯信你一二,皇上也不信!你這番說辭,若是傳到皇上耳中,只怕皇上反而會覺得你是故意誣陷太子。”惠妃母子與太子不睦,因此惠妃的說辭,如何能取信康熙一絲半毫?
惠妃老臉上瞬時黯然無比。
“你再想想,還有什麼能自證嗎?”昭忙問道,她此來延爽殿,便是盼著能尋到一絲半毫蛛絲馬跡。
惠妃垂首,擰眉深思了半晌,突然她神色一閃,“對了,桑蘭跟桑梓是同住一屋的,連夏忠都發現桑梓跟小釦子對食兒,桑蘭或許也發現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