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慘不好看,四皇子的面子我總是要留的。”
年輕道士輕笑道:“老和尚輪棋還逞口舌之和,難怪你的法號叫『必爭』。人家都是無慾無求,偏偏你有事必爭,你這樣怎麼做出家人?”
聽他們兩人說得熱鬧,綠腰有點好奇地湊到棋盤旁邊,想看看棋盤的局勢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剛剛站定,就見年輕道士端起手邊的茶碗,說:“這盤棋,便如這盞涼茶,再也烹不熱,不如倒掉,另換新茶如何?”他說著話,冷不防地手一揚,將整碗茶潑向她。
綠腰措手不及地被潑了一臉的茶水,氣得跳腳大罵,“臭道士!死道士!活得不耐煩了,敢對本姑娘無禮?”
涼亭中的兩個人置若罔聞,老和尚苦著臉道:“再涼的茶也是茶,我這茶葉可是千金難得,縱然你貴為皇子,也不該這麼糟蹋東西吧?”
“縱然貴為千金,也有成糞土的一天,這個道理大師不懂嗎?”年輕道士笑得別有深意,眼神中掠過一絲憂鬱,讓正在痛罵他的綠腰看得一愣。
老和尚叫他“四皇子”,難道他就是鳳玄澈?那個據說身為神官,卻總是喜歡遊走四方的四皇子?
綠腰的心陡然跳亂了幾拍。傳說這個四皇子頗有本事,一般的妖精都不敢招惹池。
難怪那天晚上,她會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正氣,壓迫得快喘不過氣!這個人可不是隻有一點本事而已,他若存心整治像她這樣的小妖,她未必是他的對手。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妖不和道士鬥。現在她一個人,不宜開戰,還是出門去叫其他的姐妹一起上好了。
她閃身退出亭子,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鳳玄澈肯定是知道她在這裡的,剛剛那杯茶也是故意潑她的,現在她要走了,他居然都不阻攔,好個有恃無恐的囂張樣子。
跑出寺廟,那些姐妹已經等得焦急萬分,一見她毫髮無傷地出來,才都鬆了口氣。
“怎麼樣?那個臭道士沒為難你吧?”
“你們倆動手了嗎?”
姐妹們七嘴八舌地問道。
綠腰搖搖頭,“還沒有動手,那人不簡單,一眼就識破我的幻影。我看咱們要一起上,前陣子姥姥教咱們的游龍陣,不是還沒有操練過嗎?不妨就先拿這個道上練練手。”
樹梢上忽然飄來一陣悠然的笑語,“幾隻不成氣候的小蛇妖居然也敢練『游龍陣』?沒想到人貪慕虛名的毛病連妖精們都學會了。”
這笑聲驚得一群小蛇妖花容變色,綠腰揚起臉,看到正恰然自得地坐在樹梢上的玄澈,也驚得差點嚇掉了下巴。
“你、你、你不是在裡面下棋?”他什麼時候出來的?竟然一點聲息都沒有。
“佛門寶地,豈是妖精可以造反的地方。我再勸你們一句,速速離去,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他坐得高高在上,連說話的神態都是笑中帶冷,傲得刺眼。
綠腰最看不慣這種人,沒在意眾姐妹的惶恐,獨自站出來說:“人類最大的毛病就是吹牛,我看你大概除了吹牛就沒有別的本事。”
她亮出那柄妖劍,對身邊姐妹道:“別怕,游龍陣一出,這個臭道士肯定抵擋不住的。”
姐妹們互相交換了眼神,學著她的樣子也抽出寶劍,擺開了陣式。
玄澈在上面瞥了眼陣法,幽然地一笑,“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只可惜中看不中用。”
他左手立掌,右手斜搭在膝上,瀟灑地橫著一揮,頓時掀起一片迷霧。
原本擺好陣法的小蛇妖們驟然失去了進攻的物件,倉皇地互相問道:“人呢?那個道士跑到哪裡去了?”
綠腰應變最快,率先躍出迷霧,只聽得叮叮噹噹一片,姐妹們“哎喲”的叫聲此起彼落。
她吐出一陣狂風將迷霧吹散,小蛇妖們紅著臉發現自己的兵器掉在地上,再抬頭,玄澈還是悠然地坐在樹梢上,彷彿從未離開。
“臭道士,會點障眼法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綠腰持劍飛撲向他。
玄澈不躲不閃,直勾勾地看著她欺身到來,突然吐出一個字,“去!”
這個字猶如半空打響的驚雷,幾乎震碎了綠腰的心魂。她臉色慘變,如斷線的風箏從半空中頹然摔倒,幸虧有姐妹在地上接著,否則她就要摔成蛇肉餅了。
“綠腰,我早說過這個人不簡單。”其他人勸她,“不如我們回去問問姥姥怎麼對付他,再來找他算帳!”
綠腰的耳朵還是一陣嗡嗡作響,咬著牙不服輸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