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殊途,你們之間只有緣沒有分。”玄澈苦心勸告,“我本想再晚些時候把她收走,以免她殃禍於你,沒想到父皇先識破了她的身分。”
“父皇會殺她嗎?”他問。
玄澈搖搖頭,“父皇若想取她的性命,今天在大殿上就可以下令賜死了,會特意留她活命,父皇肯定是另有用處。”
“什麼用處?”他猛抬頭問,“難道是要……”
“你別多想,”玄澈說:“雖然父皇今天的口氣絕無轉圜、疾言厲色,但是我卻覺得父皇眼中並無殺氣。”他停了停,笑道:“你知道她是什麼妖精變的嗎?”
玄楓看著他。
“說起來,她與鳳國有五百年的緣分,也曾是鳳國的一則傳奇。”
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莫非是相府中的……”
玄澈點點頭,“就是那株睡蓮。”
玄楓倏然衝到視窗,窗外是藏藍色的天空,今夜無月,星光璀璨,映得夜色下的花池一片瑩白。
那株睡蓮……他當然記得。
相府中的初識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她”迎風而立,娉婷綽約,便如那含羞的西子,欲言又止,欲吐還休,讓他在怦然心動之後,第一次領略到“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意境。
她竟然會是那株睡蓮……那株在鳳國沉睡了五百年的睡蓮?!
她是為他而來?為了他攪得相府因關係鳳國運勢的睡蓮一夜突然消失而大亂,為了他鳳國上下不得安寧。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而不是別人?
為什麼他只有面對她時才會方寸大亂?
“我一直以為……”他喃喃低語著,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他一直認定了她是大哥或者二哥派來監視他的人,認定了她在這個風起雲湧、爭鬥詭譎的王朝中,扮演著與別人並無二致的角色。
他對她的逗弄和嘲諷,原本都是來自於他對她的不信任,後來漸漸地,也出自對她的憐惜。
卿本佳人,何必要為別人賣命?若她肯看透一切,不再做大哥或二哥手中的刀劍傀儡,她與他之間或許還會有一段難解的情緣。
結果……原來從沒看透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今天她的眼神如一把冰雪做成的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口。
無形的血分明地淌在他的心頭,滴滴灑灑,彷彿連他的白袍都已浸透,只是這景象只有他自己的眼才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