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忘記,只留下友情。”風遼點頭。“找到值得愛的人是件好事,在這一點上,昊,我羨慕你。”
“你也可以。”只是遼對感情的表達仍然如此淡泊,像風,除了他受傷及風練霓出事的那段時間曾見過的慌亂外,他幾乎看不見他有何波動,如果能改掉這一點的話……“再答應我一件事。”
“找一個愛你的人。風練霓也好,我不知道的別人也好,找個愛你的人。”撫上熟識已久的容貌,帝昊不禁內疚自己長久以來對他的虧欠。“你需要有人愛你,別讓自己一個人過。”他當初會放不開遼,對他充滿獨佔欲是因為他總覺得自己抓不住他,擔心一放手,眼前的遼就不知會飛向何處,所以過去的他選擇將遼緊錮在身邊,不擇手段。
“昊?”風遼揚起疑惑的眉峰。
“就算你不愛這個人也無所謂。遼,你適合被愛,被束縛,可以的話,也試著去束縛別人,別任他人隨意牽絆你而絲毫沒有反抗。認命接受又不願為任何人停駐,那會讓你難過,也會讓對方痛苦——這事我們不也這麼承受了許久。”遼以他和風練霓做活著的藉口,那是因為遼想被牽制,但想被牽制又不肯讓自己有停留滯止的念頭,無疑只會為自己帶來痛苦。遼的痛苦他早知道,卻為一已之私隱瞞到現在不說破。“我早該告訴你這件事才對。你不會愛人卻適合被愛;但你要知道,在這世上沒有人會只愛你卻不在乎你不回報的。所以,學著告訴自己該停下來休息,別像個無事人,任由擺在眼前的感情溜走。”
風遼淡淡一笑。“我會選擇。你和練霓就是我的選擇。”
“但你拋開我。”明知遼聽了會難過,但他還是得說:“總有一天你也會拋開她,當你認為舊的牽絆已不足以成為牽絆時,你會溜走,讓一切回覆先前的風平浪靜,你自以為的風平浪淨。殊不知這帶給人,帶給自己多大的痛苦;往往等到體悟時,已無力也無法挽回,徒留遺憾。”
剎那間,風遼領悟到原來他一直以為不瞭解他的帝昊才是最瞭解他的人。“就算遺憾,”黑瞳隨意掃向遠方,讓人捉不住焦距的定點。“時間能解決一切,我仍可迴歸於自己。”
“這個沒有定點的自己,你甘心再做?”
“昊!”聞言的風遼,有種被人剖開內心的困窘。
“為自己找個定點,”帝昊雙手貼在風遼背上壓向自己胸口。“我們都飄泊得夠久了,我已找到定點,你也該找到方向才是。就算是風,有了唯一的方向也是種歸依。”
“就算有心,我卻已無力。”貼在過去熟悉的臂彎裡,回憶不禁湧上。是他自己放的手就該自己平復失去的痛,時間已然為他沖刷太多的東西,不差這一項。“況且回去後還有你的帝氏財團得忙。你真的要將它交給我?”
“它是禮物。”帝昊鬆手放他自由,狂妄的氣勢重現。“如果你不想停下飄泊的生活,它是牽制你成為你流動方向的替代指標。”
“好大的禮物。”他笑,不打算讓帝昊專注於自己的話題上。“你和狄有何打算?”
“四處遊蕩,拋開過往。”
“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你很少會捨得丟去任何東西。”
“我在嘗試。拋開後才知道丟棄的輕鬆。”拍拍他的頰,還是回到老話題:“試著定心停留,你會知道歸於一處時的安適有多美妙。”
風遼垂下眼,但帝昊沒放過他,捏起他下巴抬高,帝昊搬出強迫的氣勢。
他需要有人逼他才行。
“答應我,不準忘記今天我所說的每一句話,而且有機會絕不輕易放手。”
好半晌,風遼終於點頭。“我會,也祝你幸福。”
帝昊漾起笑。“就等你這一句話。”
“什麼?”
臺灣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莫忘憂低頭俯視手腕上的表,繼而抬頭眺望拍攝入境大門出入旅客的熒幕,找尋著她等待的臉孔,看了再看,直到聽見四周一片低呼的聲音後才在熒幕上發現她要找的人。
她怎會忘了?!揚起一抹輕笑,她暗訕自己差勁的記憶力。那樣的臉孔走到哪裡都是大家注目焦點,她只需要聽哪邊有驚豔的呼聲就可知道他在哪裡。
捻熄手上的薄煙,莫忘憂起步走向通道的唯一出口,待所等的人與自己視線相互對上,才開口:
“好久不見,風先生。”
“忘憂姐!”跟在風遼身後的風練霓見到熟人,愉快地跳向她,勾著她的手臂親暱地打招呼。“我想死你了!”
天可憐見,一路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