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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似的縮回腳,又慢慢將門關上,蹲在地上摸胸口:“這小東西,早不漚遲不漚,偏偏這個時候漚。”耐著性子等候,時間其實也不過幾分鐘,憲靜卻好象過了幾天,終於聽得母親的聲音:“飛飛乖,睡覺覺。”剛舒得一口氣,又聽憲飛叫:“媽媽,你幹什麼去?”嚴月月道:“飛飛乖,媽媽就來。”

憲靜聽得腳步聲,嚇得險些驚叫起來,急急踮著腳尖跑回去躺到床上裝睡,嚴月月走到門邊聽了聽,正要走回去,忽覺房門異常,試著一推,門應手而開,奇道:“耶?這妮兒怎麼不拴門?”隨即點亮燈走了進去,來到床前,舉著燈仔細看了看兩個女兒,雙眼不覺溼了,她怕驚醒女兒,忙輕輕退出,想了想,將門反扣上。

憲靜發現門被反扣上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呀,平哥還在竹林裡等著啊,天氣這麼冷,他會凍涼嗎?不會吧,平哥身體那麼壯,他說他冬天在水裡推過船,一點事也沒有,他不會著涼的!只是他會不會怪我?平哥,你莫要怪我,都怪飛飛那小東西,要不媽媽也不會到我房裡來,就不會把門盤上了。。。。。。

憲靜一晚上沒睡著,好在嚴月月要趕到莊家吃早飯,開啟了房門後,只叮囑了幾句就匆匆去了,憲靜顧不得給弟妹熱水弄飯,一陣風似地跑到後竹園裡,尖著嗓字呼道:“平哥…平哥…”她找了幾圈也不見翦桂平,又急急趕到渡口,她認得那艘大蓬船,可是沒有,她望向遠方,隱隱見到大蓬船逆流而上,忍不住流著淚沿河奔跑:“平哥……”

寶爺從小蓬船中走出來,見狀忙叫:‘靜靜,這麼早來渡口乾什麼?吃早飯了嗎?莫跑啊。”憲靜猛然驚醒,停住腳步,慌亂地笑道:“啊,寶爺,不、不幹什麼?”轉身往家跑去,玲玲和飛飛還等著她熱水洗臉,還望著她弄早飯,吃了早飯,她還要上山砍柴。。。。。。

寶爺怔怔地望著憲靜背影:“這孩子怎麼啦?平哥?平哥?是不是那個大蓬船上的平哥?靜靜叫他幹什麼?”

莊立基的妻子向敏得了一種怪病,長年臥床不起,後來他娶了二房,中年得子,小媳婦卻因難產死去,莊立基頗為傷心,一直沒有再娶,他給兒子取名莊振興,寄予厚望,一心一意疼養兒子,不料由於溺愛放縱,致使莊振興專橫跋扈,嚴月月不知受了他多少氣,要不是迫於生計,她是決不會做到現在的。

嚴月月趕到莊家吃了早飯就送莊振興上私墊讀書,然後回來幫莊家做家務,還要照顧病床上的向敏,此時她正埋頭洗衣,莊立基走過來,將一隻瓶子遞給嚴月月道:“小月,這是藥酒,你自己揉揉腳,我這兒子太不聽話了,你多擔待擔待。”嚴月月接過酒瓶:“不礙事的,多謝您啊。”莊立基道:“多謝什麼?你看,昭明有四年沒回來了吧?你和幾個孩子也不容易,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嚴月月使勁地搓衣,頭也不抬:“是啊,明哥也應該回來了,只要他回來,我們娘幾個就有福享了。”莊振興尷尬地笑笑:“小月啊,說句不該說的話,這兵荒馬亂的,昭明可能。。。。。。不能回來了,你還是。。。。。。為了孩子,還是再找個人吧?”

嚴月月道:“保長,明哥一直都沒有訊息來,他是死是活,我總得聽到一個準信吧?”莊立基忙問:“小月,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昭明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死了,你就嫁人?”嚴月月道:“保長,你不要再說了,求你以後莫再說這些,要不,就是明哥真的。。。。。。我也不會嫁人!”莊立基忙道:“好好好,小月,是我說錯了,以後決不再說,決不再說!”停了停又問,“那,靜靜的事?”

嚴月月道:“保長,我正要說這個事,哎,也是兒大爺難做啊,昨天我才曉得,靜靜有相好的了。”莊立基驚道:“有這事?那個人是誰?叫什麼?”嚴月月嘆口氣:“哎,靜靜只說那人叫‘平哥’,為這事她昨晚跪在我面前死也不肯起來,保長,真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啊。”莊立基沉思道:“平哥?平哥?我好象在哪聽到過?小月,你見過他了嗎?”嚴月月搖搖頭:“還沒有,我讓靜靜以後帶他到家來。”莊立基好不失望:“靜靜是個好女兒啊,人長得漂亮不說,那個懂事呀,嘖嘖,我跑過的地方也不少,就沒見到比靜靜還懂事的,看來,我莊家是沒得福得到你曾家的人啊!”

嚴月月抱歉地一笑:“保長,你莫這麼說,我其實是願意靜靜嫁過來的,只是靜靜這孩子太犟,是她沒福,她也就那個受窮的命!”莊立基冷冷道:“哼,我看不見得,靜靜是個很有眼光的孩子,她這麼堅決,想必那個平哥也是個人物,以後啊,你也不用跟我借米了。”嚴月月忙道:“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