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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軍官回老家探親,不一定會請縣領導,但一定會請老盧。請他坐主位,把他捧高高的,一口一個盧書記。那些處級幹部團級軍官更是以晚輩自居,一口一個老書記。

一旦遇到頂不住的事,他發動完老幹部就翻出電話本挨個兒給良莊籍幹部軍官打電話,然後那些幹部軍官開始給縣裡打電話,關心家鄉建設。

大幹部見多了,他五十好幾又不想再進步。兒子中專畢業在外地工作,女兒嫁給一個空軍飛行員,直接特招入伍成了女軍官,真正的無欲則剛,縣領導在他眼裡真是“同志”。

前年因為集資興建廣電大廈,縣裡跟他較量過一次,結果縣領導被搞得焦頭爛額。前任縣委…書記威信盡失,主動要求調離。

市領導大為惱火,準備收拾他,恰好趕上中央提出要減輕農民負擔。一位省領導來縣裡調研,發現良莊搞得不錯,居然真沒外債,這麼能幹的鄉黨委書記能撤嗎,不能!

謝書記吸取前任的教訓,不搭理他。

良莊反正是最邊遠的一鄉,由他去折騰。再說全縣那麼多鄉鎮,不能個個鄉鎮負債累累,總得有幾個不欠外債的。就這麼讓他變成一個“土皇帝”,讓良莊變成他盧惠生的“獨立王國”。

縣領導拿他沒轍,我一個公安局長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這次他玩得太過,居然想讓我們公安民警去江城幫他去討債甚至抓人。

公安參與經濟糾紛幫企業討債不是什麼新鮮事,江省管得嚴,這種情況不多。其它省份尤其經濟落後省份,不但公安摻和進去,檢察院都跟著討債,拿提成,說到底全是被經費給逼得。

人家可以幹,思崗縣公安局絕不能幹。

難道把公安特派員撤回來,讓良莊成為全縣乃至全市唯一一個沒公安民警的鄉鎮,張局長緊皺起眉頭,一時半會真沒什麼好辦法。

吉主任幫他點上煙,笑道:“小韓說他能應對,態度明確,首先服從鄉黨委安排。到江城之後,他只會透過法律途徑解決。能解決最好,解決不了沒辦法。用他的話說,先過眼前這一關。”

“他有律師資格,大學好像也是在江城上的。”

“是的,懂法,對江城也比較熟悉。”

“只能這樣了,讓他去吧。”

“張局,小韓還有幾件事要請示,一是良莊治安聯防費被老盧挪用了,人員構成也很複雜,接管過來開又不能開,不開又要解決他們的工資。小韓打算另起爐灶,搞個警務室,把絲綢公司的贊助費全上交局裡,調四個地方編民警過去,把該管的管起來,與聯防隊劃清界限。老盧不是喜歡扛嗎,聯防隊搞出事他扛,與我們公安無關。”

在許多人看來,公安和聯防隊是一家,其實相互沒隸屬關係。

一些派出所招聘的不是聯防隊員,是治安員,完全兩碼事。當然,有一些地方的聯防隊歸公安管,不過那是地方政府授權的,要區別對待。

有背景的民警就是不一樣,有經費可以幹其他民警幹不成的事,張局長沉吟道:“經費局裡出的,幹警工資局裡發放,這麼一來,他就能保持一定獨立性。這是條思路,關鍵那是良莊,老盧能眼睜睜看著他在眼皮底下坐大?“

“他沒打算一口吃個胖子,這只是一個思路,等時機成熟了再實施。”

吉主任頓了頓,繼續說:“他今天下午走訪過一個村,群眾反映沒派出所太不方便。報警找不著地方,辦個身份證要跑幾趟縣裡,想開個身份證明公安特派員連公章都沒有。如果能把警務室搞起來,有個警務室的公章,不管證明在外地好不好使,至少對老百姓能有個交代。”

一個剛調到公安局的新同志,在環境如此複雜的鄉鎮擔任公安特派員,局裡能幫的一定要幫,再說人家不僅自己解決了經費,而且上交一大半給局裡。

侯廠長在電話裡介紹過,小夥子政治覺悟很高,在絲織總廠呆得時間雖不長,但幹得確實不錯。

張局長權衡了一番,同意道:“只要他做好老盧工作,能把警務室搞起來。他要四個,給他五個。省警校不是分來幾個實習生麼,安排一個過去。搞起來之後給他刻個‘思崗縣公安局良莊鄉警務室’的公章,以後500元以下治安罰款,警務室和其它派出所一樣有權裁決。”

“提起罰款,他今晚處理的治安案件由於沒有相關法律法規支援,只能處以3000元罰款,同時責令遊戲廳老闆非節假日期間不得接待未成年人。3000罰款不算多,想把這3000罰上來卻沒那麼容易,對他是個挑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