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英上班了,敲敲玻璃門跟“鄰居”打招呼。
程文明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笑問道:“周支隊長早,周支隊,打聽個事,你有沒有上星期我們聚餐的那個飯店訂餐電話?”
“大福酒家,我沒有,老陳應該有,他家離得近,有什麼事全安排在那兒。”
“我等會問問陳大。”
“怎麼,有喜事?”
“孩子還小,我家能有什麼喜事。一個老戰友早上打電話,說要送他愛人來市一院檢查,那個飯店離市一院也不遠,我打算中午請他們吃頓飯。”
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能讓人淡忘許多事。
老領導調走才多長時間,除了當年技術大隊的一些“老人”,現在能記得韓博這個名字的已經不多了。
周素英乾脆走進辦公室,跟起身相迎的“小明”點點頭,靠在檔案櫃上好奇地問:“良莊的老戰友?”
“他沒在良莊派出所幹過,不過跟良莊也有點關係,以前的思崗縣局刑警四中隊管良莊丁湖幾個鄉鎮的刑事案件,他跟我一起在四中隊幹過幾年,後來調派出所一直幹到現在。”
“老同志啊!”
人的際遇真不一樣,程文明感嘆道:“我、王燕、小任這些後來調到良莊的人,沾韓局的光相繼走上管理崗位。副科正科七八個,兩個已經副處了,一個支隊長,一個在縣局當局長。今天來的這位沒趕上,一直是普通民警,任勞任怨十九年,連警銜都雷打不動,十年前‘兩毛一’,現在還是‘兩毛一’,從參加工作到現在從來沒掛過‘長’。”
公安晉升難,這樣的情況很普遍,多少人幹到退休連一個副主任科員都混不上。
周素英也有這樣的老同事老戰友,想想就不是滋味兒,立即岔開話題:“程大,老戰友帶愛人來看病,這事你應該給佳琪打個電話。她愛人田醫生在市一院,有熟人跟沒熟悉肯定不一樣,能少做很多沒必要的檢查,能少花不少冤枉錢。”
公安晉升難,醫生想混出頭更難。
在家坐月子的李佳琪的愛人田學文,跟韓局一樣是碩士,韓局已經正處級副局長了,他還在市第一人民醫院當普通醫生,據說去年底才有資格給人開處方。
中國是人情社會,不管辦什麼事都想找個熟人。
程文明也不例外,嘿嘿笑道:“我沒找佳琪,找的是趙主任。”
他找的人周素英有所耳聞,良莊老書記的兒媳婦,市人民醫院的主任醫師,跟老領導家的關係非同一般。
“差點忘了,有趙主任這個關係在,田醫生還真要靠邊站。”
周素英噗嗤一笑,饒有興趣地聊起老領導:“對了,昨天給曉蕾打電話,她說和韓局一起去香港了。她比我還關心佳琪,說別急著讓佳琪上班,搞得我跟黑心資本家似的。”
“她是佳琪的嫂子,跟親嫂子差不多,當然關心。”
“也是啊,要不能讓佳琪在濱江小區。”
正聊著,dna實驗室主任方海龍拿著兩份檢驗報告匆匆跑了過來,跟往常一樣依然是一身白大褂,身上依然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程大,周支隊也在!”
“什麼事,瞧你急的,慢慢說。”周素英笑了笑,站直身體。
方海龍遞上兩份dna圖譜,不無興奮地說:“二位領導,剛來實習的小劉辦事不認真,把一條無關的dna資訊上傳進了公安部失蹤兒童及其父母dna資料庫,沒想到歪打正著比對出這個。”
“什麼意思?”程文明看到這些,直接問重點。
“程大,這份是您去年從東山帶回來的無名屍的dna分型,這份是浙省一個失蹤兒童父親的dna分型。”
程文明一愣,頓時欣喜若狂!
4。19案,當年“一竹篙”插出來的命案,為查清水漂屍體的身份,千里走單騎查大半年,結果歷盡千辛萬苦查清被害人叫蔣小紅,卻對破案沒起到任何幫助,曾因為這件事在很長一段時間成為同志們的笑柄。
程文明定定心神,急切地問:“比對上了,是同一個人?”
“不是。”
方海龍指著圖譜解釋道:“這兩份dna分析有許多相似之處,從遺傳學角度看他們應該有血緣關係。二位領導當時沒調到支隊,可能不知道我們實驗室協助偵破過的第一起命案,裝置剛到家時韓局就是透過這種方式成功鎖定一個殺人犯的。”
浙省有一個孩子失蹤,極可能被人販子拐賣了,所以公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