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檢出來了,門上、門框上、木地板上,尤其洗手間,試劑一噴顯現出一大片!技術民警正在提取,提取完就送檢,他不是說案發當晚直接回家了嗎,鐵證如山,我看他怎麼狡辯!”
“門上和門框上也有?”
“也有,而且不少,我知道女同志有生理期,流點血很正常,但不可能出現在門上門框這些位置。”
技術民警勘查出那麼多血跡,不是被害人的就真見鬼了。
分局上上下下被這個案子搞得焦頭爛額,現在終於真相大白,朱明東激動不已,靠在警車邊舉著手機又說道:“想第一時間給韓局彙報,韓局好像關機了,打好幾次沒打通,看樣子只能等檢驗結果出來,等明天上班再彙報。”
馮錦輝回頭看看幹休所,凝重地說:“我跟韓局在一起,他在貴省工作時的一個部下犧牲了,這會兒正在安慰烈士親屬,等會兒我幫你轉告。”
“韓局的老部下犧牲了?”
“搞緝毒的,才三十四歲,只能告訴你這麼多,總之晚上別給他打電話,他心情非常不好。”
“理解,換作我遇到這樣的事,我心情一樣不會好。”
辦正事要緊,生怕分局再出錯,馮錦輝禁不住提醒道:“朱局,我建議別急著提審陳慶餘,先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兇器,再找11號早上去過現場的所有人,問清楚案發後陳趕到現場有沒有抱被害人屍體,身上有沒有沾上血跡。
雖說過了8個小時,血已經凝固了,但他如果抱過屍體,身上一樣有可能沾有血跡。現在把情況搞清楚,這就不可能變成疑點,將來就不可能因此扯皮。總而言之,這樣的命案積案證據比什麼都重要,絕不能掉以輕心。”
“馮大放心,我不會輕易提審他的,就算提審也要讓他接著撒謊,等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保證案發當晚沒去過現場,再亮出證據讓他圓不過來這個謊,讓他無法自圓其說。”
“對,就這麼辦。”
“馮大,我這邊沒什麼問題,你那邊要多費點心,戰友犧牲韓局心情不好,他安慰親屬,你也要勸慰勸慰他。幹我們這一行,這種事難免遇到,不說了,想想就痛心。”
……
是啊,誰遇上不痛心呢?
馮錦輝不由想起當年帶過的一個徒弟,小夥子才二十三歲,處理的不是大案要案,只是一起很普通的因打麻將引起的糾紛,一個傢伙輸急了和另外幾個參賭人員大打出手,小夥子接警趕到現場制止。
結果那混蛋打紅了眼,一板凳砸到小夥子,當場死亡,腦漿都被砸出來了,白的紅的流了一地,現場慘不忍睹。
金色盾牌,熱血鑄就。
想到犧牲十幾年的徒弟,再想到韓局那個犧牲在境外的老部下,馮錦輝心情格外凝重,在幹休所傳達室門路徘徊就是不願意進去,不敢再去看烈士親屬那悲痛欲絕的樣子。
韓博在樓上一直呆到快凌晨1點才出來,馮錦輝就這麼在門口等了幾個小時。
韓博拍拍他胳膊,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繫上安全帶扶著方向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打著引擎調頭,邊看著後視鏡邊問:“馮大,我們市局這幾年有沒有民警犧牲?”
“有,過去五年犧牲四個,積勞成疾倒下的不算。”
“有沒有刑警?”
“兩個刑警,另外兩個一個是交警一個是社群民警。”
“回頭安排個時間,陪我去探望探望烈士親屬。”
毫無疑問,他是有感而發。
馮錦輝重重點點頭,想想又問道:“慰問過去的五年的?”
“這種事怎麼能區別對待,只要是因公犧牲的刑警,不管犧牲時壯不壯烈都要慰問其親屬,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對了,積勞成疾倒在工作崗位上的也要慰問。想想我這個刑偵副局長真不稱職,要不是楊勇出事,根本想不到這些。”
“你是局領導,要管的事太多。”
“再忙該管的還是要管,提起命案就是人命關天,被害人的命是命,我們民警的命一樣是命,不能讓英雄流血犧牲再讓英雄親屬流淚。”
認識這麼久,從未見他如此難過過。
馮錦輝立馬岔開話題:“韓局,隆華分局有訊息了,他們從陳慶餘家勘查出多處疑似被害人的血跡,已取樣送檢,檢驗結果天亮前應該能出來。”
“案發當晚陳慶餘有沒有異常?”
“有,當晚一起喝酒的幾個人證實,案發前他去澳門賭博,欠下十幾萬高利貸,放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