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某種微乎其微的能量,你的呼吸會產生變化,心跳也是如此,你的大腦將勾勒出那人的形象,從而造成微波的異常,凡此種種,難以盡述,皆會在無知不覺的情況下散發出去。
情緒越強烈,資訊素就越是明顯,你所關注的目標就越能察覺到你的意圖。殺意是最顯著的資訊素的一種,訓練有素的殺手可以抑制或加強殺意,從而達到種種目的。
我默唸:天涯歸雲處,無霞亦無塵。
我盯著“綠鬼”,我想要殺他,但我的呼吸沒有紊亂,我的大腦遮蔽了微波,我調解目光的能量,將其降低到無法察覺的地步。我像個平常人那樣走了過去,腳步雖快,可無人曾稍稍注目過我。
湊熱鬧的觀眾繞著綠鬼走來走去,他們遮掩了我的意圖,即使綠鬼的感知如同蜥蜴毒蛇般警覺,他也絲毫沒有注意到異常。
這為貪念所困的獵手,正在走向自己佈下的陷阱,為自己掘起墓碑的泥土。
他來到那位女孩兒身後,女孩兒沒有發覺。他是個出色的獵人,就像我一樣,令獵物麻痺大意,毫無防備。
他正打算伸手觸碰女孩兒,辨明她的身份時,我的手掌從他的後脖頸切入,從他咽喉處斬出。
說到利刃的鋒銳程度,按照我個人的琢磨,一般來說只有兩個衡量標準:厚薄、硬度。
材料越薄,硬度越高,刀刃就越是鋒銳。
但薄的程度頗有講究,概括來說,不能小於切割目標之間的主要物質間距,比如說厚度僅有原子半徑的利刃無法破壞敵人的分子,因為對這柄刀刃而言,分子之間的間距如同宇宙般廣闊,它很難命中目標。
至於硬度上的講究,物質密度越大,刀刃破壞力越強。在切割的過程中,利刃材料的構成不能受到破壞,否則將功虧一簣。切割到一半,利刃碎裂,那可什麼都完了。
我的手掌就是一柄又硬又薄的利刃,理論上說,我可以藉此割斷任何血族的喉嚨,除非目標是洪水先民,或者他們身上罩著力場護盾。
綠鬼的腦袋如同帽子被強風吹落般掉在地上,我扶住他,讓他慢慢坐倒在人群中,拾起他的腦袋,將它塞入他的大衣裡頭。人群並沒有注意到我們,他們正如同天下所有看熱鬧的人一樣心無旁騖,而我們之前又是如此的悄無聲息。
他們是睡夢中的沉睡者,無法見到清醒的來客。
我走回去和他們兩人會合,無策興奮極了,用竭力壓低的聲音說:“我不明白,綠鬼怎麼如此不堪一擊?”
摯友先生說:“並非他不堪一擊,面具,讓我看看你的手。”
我嚇了一跳,趕忙讓手掌恢復原狀,慢吞吞的遞了上去,摯友先生瞧了一會兒,目光閃爍,露出喜悅的微笑,他說:“你練過無形劍氣嗎?”
我死命搖頭,說:“在下一無所知。”
摯友先生有些沮喪,沉思著說:“不是鐵布衫的功夫,也不是無形劍氣。面具,這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瞞不過去,只能老老實實的說:“我的手掌能變得如同鑽石般堅硬,趁著綠鬼分神,我冒險一試,果然得手。”
摯友先生點點頭,說:“我現在明白你是如何殺死那些魔黨的小血族的了,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不要耽擱,讓我們繼續前行。”
二十八 厲鬼索命
食屍之犬橫躺在地,長長的舌頭攤在嘴外,若非他嘴角沾染著死者的鮮血,他看上去活像個軟綿綿的凡人寵物。
無策問:“那個帕斯卡爾,他死了嗎?”
我心中也頗有疑慮,說道:“此事難言,他的靈魂能夠脫離軀體,但這周圍並沒有其餘屍體,咱們走運的話,他應當難以存活。。。。。”
話沒說完,我發現那具剛剛被開膛破肚的悽慘屍體化作一灘綠色的粘液。從粘液中,我感受到強烈的情感噴湧而出,對生命的渴望,對死亡的畏懼,對朋友的信賴,對夢想的追逐,它們彷彿被龍捲風席捲上天的海水一樣,瞬間被釋放出來,此刻化作疾風驟雨,氣勢洶湧的凌越而過,瞬間消失不見。
無策毫無知覺,他見我發呆,問:“面具,你怎麼了?”
我的聲音如同說著囈語,我說:“帕斯卡爾還活著。”
無策突然抖了一下,喊道:“你別嚇我,他怎麼可能還。。。。。”
我說:“他在附近還準備了一具以供他復活的屍體,我們犯了個錯誤,在他死亡的時候,我們應該第一時間破壞他的腦子,否則他能夠不斷的用法術復活,只要周圍有他煉製的屍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