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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那個女人是誰,我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摯友先生拍拍我的腦門,手掌一翻,我家的窗戶驟然開啟,一陣疾風從屋裡穿過,我抬頭去找他,發現他已經不知去向了,連鄰近的街上都找不到他的任何蹤跡。

十二 憶

月光照落在街邊,四個人當中僅有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屬於摯友先生,其餘三人彷彿午夜的幽靈、無魂的使者、異界的怪物、非生的死人,他們在思索著眼前血腥的一幕,捉摸著假象的敵人,自作聰明,卻沉浸在錯誤的推斷中。而這一切謬誤,全都來自於摯友先生最開始的暗示。

我想:他也許在暗中幫助我。

雪公子突然俯身在地,衝著地上的血跡嗅了嗅,那女孩兒笑了起來,說:"緹豐,你的模樣倒有些像剛格爾族系的那些狼犬呢。"

雪公子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這些屍體死了不過幾分鐘。"轉過頭,對摯友先生說:"張先生,勞煩用手機定位他的位置,我們需要確定到底是不是他完成的壯舉。"

長髮的老外也說:"很罕見,新手能夠逃。。逃走已經算是幸運了。但他殺了薩巴特。很懷疑,值得調查。"他這麼說著,湊過腦袋,盯著摯友先生看。

摯友先生老老實實的答應了一聲,慌忙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戴上眼鏡,手指在手機上按了幾下。我察覺到些許異常,他手指的動作有些笨拙,與之前靈活流暢的表現迥然不同。他搗鼓了半天,將手機螢幕展示在三人面前,用討好的語氣說:"看,他乖乖在家睡覺呢。這事兒不是他做的。"

我摸了摸懷裡的手機,擔驚受怕,不知怎麼的,覺得自個兒逃過了鬼門關。

女孩兒——我決定叫她夜卉——說:"緹豐,你有他手機號碼沒有?我們問他幾句話。"

雪公子聳聳肩,攤開雙手,示意這事兒他無能為力。女孩兒又轉過頭,瞪視著摯友先生,一言不發。

雪公子笑了起來,拍著夜卉的肩膀說:"你與張先生有什麼誤解嗎?娜娜?我想你們倆並沒有太大的交情吧。"

夜卉的聲音像是用鼻孔發出來的,聽起來頗有怨氣,她說:"第一、我不理解為什麼要帶一位凡人與我們同來;第二,這位凡人偏偏還是個人·妖,一個心理變·態者。"

雪公子大聲發笑,給了夜卉一個疼愛的擁抱,對她說:"你是聽誰說的?我猜是陸檀小姐,對嗎?忘了這件事吧,張先生是一位正常不過的人,雖然有些膽小,但他值得信賴。現在,鼓起勇氣,和張先生說說話吧。"

我想:雪公子看穿了摯友先生的偽裝,而陸檀小姐顯然是流言不遺餘力的傳播者。夜卉小姐是他的什麼人?瞧兩人的神態,似乎非常親密。他們的擁抱緊密而自然,就像家人一樣。夜卉小姐應該是他的妻子吧。

我突然產生了失戀般的痛苦,難以名狀的失落在心頭湧動,我想:她知道雪公子其實是個接近百歲的老頭嗎?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啦。現在的女人,哪怕長得再好看,也永遠學不會理性的思考。他們無法透過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質,就像他們無法從我身上看到那無以倫比的智慧一樣。

所以我一直孤單一人,那是因為女人沒有眼光的過錯,一定是那樣,我不應該為此而自卑,也不能為此而背上黑鍋。

我突然湧起了追求陸檀這女人的念頭,她如此的熱忱,如此的和善,只要我略微暗示,她肯定不會拒絕我。

這樣想著,我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夜卉小姐——她或許叫娜娜,但我堅持這樣稱呼她——嘟著嘴對摯友先生說:"張先生,能不能勞您給那個新人打個電話?"

摯友先生露出奴僕般殷勤的神態,連連點頭,掏出手機,撥通號碼,將手機擺在耳邊。我頃刻間意識到將會發生什麼——我的手機響起,暴露了我的位置,他們將我揪出來,將我好好審問一通。我原本問心無愧,但卻突然非常不想被他們知道我躲在這兒,連忙摸出手機,正想關閉電源的時候,我聽見摯友先生長嘆一聲,低聲道歉說:"娜娜小姐,我真是沒用,你看我的手機沒電了。"

娜娜那一瞬間的表情足以令人血液凍結。她不發一語,率先走回車上,關上車門,消失在後座的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