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隨著女神閣下躍出窗戶。
這時正好是七點多的時候,樓裡被我一吵,頓時全都警覺過來。樓裡住戶本就所剩無幾,此刻見我大呼小叫,又真的感到大樓晃動,一時哭爹喊娘,殺豬般的吼叫起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整齊,一股腦的朝樓下衝去。
等他們跑下樓,只見這大樓一歪,從當中開始土崩瓦解,隨後層層遞進,步步為營,在十秒鐘內徹底崩塌,成了一堆廢墟。
眾人見到這等景象,嚇得面如土色,如篩糠般抖個不停。如海浪般的煙塵將圍觀者吞沒其中,他們大聲慘叫,驚慌的朝空地跑著撤去。
我躲在一旁的角落裡,瞧見這一幕,不免也有些後怕,想起我的電腦和那些古怪的成·人娃娃全數毀於一旦,又隱隱有些惋惜。
不過好在沒有死人,倒也算是萬幸了。
十 夜卉
俗人們在大驚小怪的尖叫——矯揉造作的女生捂住嘴巴,卻用雙眼直瞪著我;早起的老人罵罵咧咧,說著不堪入耳的粗魯話;幾個年輕人則鼓掌歡呼,喊道:“大象,大象!動感超人,動感超人!”
我默默的擦去眼淚,佯裝出泰然自若的模樣,鎮定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即使我此刻淪為血族,但我依舊感到漸漸凍住的寒意,那並非軀體之苦,而是靈魂的煎熬。
我的樓房前鮮血四濺,躺滿著黑色驕陽士兵的殘軀,夜卉小姐盡情展開殺戮,我猜她並不沉迷其中,因為我能感到她下手時心中的矛盾和殘留的懊悔,出乎意料的是,她也許也是一位善良的血族,就和我的女神閣下一樣。
想到她們,我又開始流口水了。
警方很快就會到來,但緹豐王子也許會聯絡他的合夥人,官方也不欲讓血族的真相公之於眾,這些屍體很快會被冠以黑社會鬥毆的名義,真相將被鮮血的幕布所掩蓋。
當然,凡人之間會有傳聞,但零星之言,又出自市井小民,自然不會有多少人相信。
我走入房間,地面上殘留著我的鮮血,我靜下心來,將軀體上的偽裝消去,開始體會身為血族的變化。
體內的鮮血中有一些搗蛋分子在活躍,它們中帶有一些微妙的化學成分,我暫時稱之為生化之血,他們富含驚人的能量,而且可以不斷重生。它們在我的血管中橫行無阻,卻又小心翼翼的巡視著我的身體,修復任何損傷之處,並抵禦一切可疑的危害。
這大概就是魔血吧,血族體內潛藏的魔術師。
我的心臟已經淪為了擺設,但它內部生成了一個額外的核心,安靜的將流過的血液更為有效的傳輸到身體各處。
當然,我現在已經不用呼吸了,肺部幾乎停擺,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完全沒用。我依舊可以吐出空氣,吸入煙塵,這在我吸菸或迷‘幻‘藥的時候可能用得著。。。。
雖然我從不吸菸,也已經暫時戒掉了迷藥。
我開始嘰裡咕嚕的說起話來,讓大腦驅動身體,就像做過資料備份的系統那樣開始恢復原狀。我在一旁註視著大腦,它如萬能的掌控者一樣操縱著各個器官,做出繁複而驚人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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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是上帝的造物,蘊含著上帝的智慧,他限制凡人去攫取其中超凡的奧秘,但我卻在其中發現了可疑的入口,讓我得以一窺全豹。
但我不能貪得無厭的挖掘它的潛能,重點在於控制和馴服,在於索取與妥協的平衡。我現在意識到:如果我勉強突破界限,想要掌控全域性,可能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我的大腦可能會受到損毀,我的軀體也將隨之遭殃。全速運轉的馬達總會崩潰,竭力奔騰的駿馬總會倦怠,我不能操之過急,我必須緩步而前。
我打算慢慢來,不動聲色的瞞過那全知全能的上帝。直到我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完成我夢寐以求的理想,返回伊甸園,來到迦南的彼岸,悟到我的極樂,創造獨一無二的烏托邦。
所以,我是對的。我用暗語的方式與大腦溝通,讓我們的利益緊密的聯絡在一起。我從不逼迫它,也從不趾高氣昂的命令它,而是成為它的朋友,它的知己,它的靈魂伴侶,它孤獨的守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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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友好的完成了我的指令,讓我回覆成屍鬼的狀態,原本血族帶來的一切優勢已經不復存在,但那並沒有什麼可惜的,因為我剛剛察覺到,我的魔血含量不過9%,如果說出去簡直是一場恥辱。
就在我完成一切繁冗的準備之後,我開啟了大腦中的曾經阻塞的通道,過了幾秒鐘,薩佛林的哭聲從腦海中傳了出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