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雲是血色的,像是流動的江河憤怒的撞擊著河岸,以驚人的惡意翻滾著,咆哮著,奔騰著。我隱約見到雲中出現了德古拉的臉,那張臉帶著不屑與鄙夷,帶著嘲弄與諷刺的憐憫,注視著我們這些渺小的凡人。
緊接著,血雨傾盆而下。
在每一滴血雨中,我見到了德古拉的器官,有的是他的眼睛,有的是他的鼻子,嘴巴,耳朵,牙齒,毛髮,指甲,喉結,心臟,胃,零零碎碎,詭異得難以形容,這並非幻覺,而是血淋淋的現實。這些器官到處移動,從一滴雨中跑到另一滴雨中。
它在指揮雨水的下落軌跡。
雨滴具有子彈一般的威力,頃刻間射穿了士兵們的裝甲,而雨滴又是腐蝕性的,它破開的傷口速度驚人的擴散,將傷者融化在了血雨之中。
很快,血水氾濫成災,將花園變成了沼澤,甚至是一片汪洋。活人被血雨化為屍體,倒地的屍體被血水吞沒,成為了這血色洪水的一部分。
在暴雨聲中,在慘叫聲中,我彷彿聽見了德古拉的笑聲,但那難道不是幻覺嗎?在德古拉超越凡間的力量面前,我意識到:我,以及我們這些凡人是多麼渺小,多麼的不自量力,多麼的愚蠢而無知,我們嘲笑古代的記載,自以為擁有了媲美神靈之能,那簡直是小丑般的把戲。
於是洪水降下,熄滅了我們的傲慢之火,也終結了我們生命的火種。
在血族之王的責罰前,我躲在綠色的救贖避難之地中,無力而卑微的祈禱著。
註釋:
肢體變形:滅世天災——斯密茨族系的歷史上,僅有兩人徹底掌握了肢體變形的奧妙,一人為斯密茨本人,另一人為德古拉。弗拉德。採佩什。他們可以將身體中的血液化作一場毀滅性的的暴雨,或者與大地融為一體,引發一場地震。(未完待續) 塔利一聽,立即嚷道:“來吧,孩子們,將人皮放在鐵門上!快,快!”
一鶴,天雅與奈特走了上來,手持人皮,貼住鐵門,鐵門上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喊,就像不可見的幽魂在耳邊慘叫著。
大門紋絲不動。
老頭塔利罵了一聲,說:“海爾辛並不在這兒,這該死的叛徒。”
自從他們將手按在門上開始,那個血族的雙目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這些孩子,他的表情顯得期待與緊張,就像是期待牌面的賭徒一般,但他很快變得失落起來,複雜的情緒漸漸隱去,他又變得平靜鎮定。
他說:“並不一定要海爾辛,無論是拉巴特、塔利或巴貝,他們之中任何有血統的人都合適,這不是召喚城堡,無需如此慎重。”
塔利凝重的望了他一眼,他起了疑心,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血族會知道的如此清楚,但沒人相信此人就是德古拉。他們想當然的認為:德古拉不是應該住在城堡裡,泰然而狡猾的等待著這些凡人上門挑戰他嗎?他為什麼要大費周折的跑到門口,淪為這些凡人的階下囚呢?而且這個血族一點兒都不強大,居然會被士兵輕易抓住,而且在過程中還受了重傷,如果他真是德古拉,那他們如此鄭重的軍事行動去對付一個廢物血族,那簡直成了一個笑話。
但我見證過此人的可怕之處,五個狂怒的狼人,在他面前,頃刻間危在旦夕。雖然我也不明白他的意圖,但我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就是德古拉,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假意成了階下囚。
塔利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沒明白此人在想些什麼。他對音初說:“來吧,姑娘,你拿著這張人皮。”
音初欣然走上前,將手掌貼住鐵門,剎那間,鐵門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感到鐵門上的某種壓力消失了,像是被馴服的野獸,像是睡眠中的毒蛇,不再令人感到壓抑。
德古拉說:“門開了。”
他壓抑住語氣中的高興,但我卻敏銳的察覺了出來。他偶爾將目光掃過音初的臉,喜悅勁兒在眼中一閃而過。
奈特。瓦朗伸出手,鐵門無聲的向兩旁散開,我們走入了惡魔城遼闊的花園。
花園各處都是行將枯萎的花朵,大片灰濛濛的野草,如蟒蛇般蜿蜒的枯樹,造型殘忍的雕像,墓地般腐朽的薄霧在空中游蕩。幽靈似乎無處不在,卻又目不可見。遠處隱約有沉悶的鐘聲傳來,又像是地底下低吟的鬼魂。
走在地上。腳下傳來沙沙聲響,彷彿這地面是用屍骨鋪成的一般。
在五百位士兵的環繞下,我們沿著這陰氣沉沉花園,朝魔鬼的巢穴走去,我緊張的捏緊拳頭,試圖用疼痛讓自己分心。緩解難以抑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