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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南三女舍樓下,歐陽曼呆呆地看著林援朝走遠,努力地去想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卻什麼也想不明白。

她怔怔地進了房間,開啟燈,踱到床邊,蹬掉鞋,趴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下午,來接她的是19年前生了她,卻在12年前離開她和媽媽的男人,那個她一直稱之為“爸爸”的男人。

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尤其是媽媽面前提起他。

別人都以為她恨他,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那種企盼有多深,有多切。

這個男人仍然是那麼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她有時常常想,林援朝之所以那麼地打動她,會不會因為跟這個男人的氣質有某些相似之處的原因呢?

他和媽媽離婚後,這麼多年來,他每個月都會來看她,給她帶各種玩具和零食,總當她是一個孩子,就象今天,他又給她帶來了一個大大的hellokitty,作為聖誕禮物。

除了小時候零零碎碎從奶奶嘴裡聽到過一些以外,她完全不知道父母為什麼要分開。

她知道,他離開她們後,這麼多年來,他並未再娶,也沒有女朋友。

他總是會在她或者母親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就象,家裡從來沒有缺過男主人。

他會對她寵溺地笑。就象,林援朝那樣。

每次見面,他也會問她媽媽的情況,然後,總是會嘆氣,會發呆。

於是,長久以來,在心底,她便存了一種企盼。

她一直自欺欺人地認定,他是愛著媽媽的,當然也是愛著她的。他們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分開了,他終究會回來,他們一家人終究會在一起。

而且,她覺得,媽媽的想法一定也是這樣的,否則,媽媽為什麼總是把她周圍的男人拒之門外?

然而,今天,他見到她,除了陪她過節外,更重要的卻是那小心翼翼的一句:“小曼,爸爸要結婚了!”

十幾年來自己為自己編織的夢突然幻滅了,她只覺得心底空空的,心不停地往下沉,不知什麼時候可以沉到底。

再後來,他說什麼,她再也聽不進,腦袋裡卻象有一塊板,把任何事都擋在外面,無論如何都裝不進其他東西去。

滿心滿腦只有一句話:“他要結婚了!他終於不要我了!”

她拒絕了那個男人送她回來,自己恍恍惚惚回到宿舍樓下。

只見趙明濤等在樓下,他說什麼,她一句也沒聽進去,最後好不容易搞明白,他是要她帶藥給教授。

正文 透心涼

再後來,林援朝來了,她看到他的打扮,她滿心歉意,卻覺全身無力,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只想一個人靜靜地躺著。

十幾年來,或許是因為她自己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吹的一個肥皂泡吧,其實在心底裡,早就知道這個泡遲早會破,只不過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所以,她從不在人前提到父親,因為,人們寧願理解她對父親的恨,卻不會有人能理解她對一對離了婚十幾年的夫妻會有這樣的企盼。

即使親近如母親、李曉月面前,她也從未提過。

林援朝面前,她也不想提。

因為,這裡面沒有對錯,沒有感情糾葛,甚至連故事情節都沒有,有的不過是一個她自己編織的笑話!

她要怎麼說?

歐陽曼靜靜地趴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紛亂的情緒終於慢慢地平靜下來,只覺心裡空落落的。

當她慣性地對想不通的事就拋開不去想時,眼前便浮現出林援朝那失望而受傷的眼神。

受傷?他為什麼會是那種眼神?

她知道林援朝生氣了。他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呢?她努力地想他走之前說的話,卻再也想不起來。

她突地坐起來,撥了林援朝的手機,卻無人接聽。

她的心無比地慌亂地起來,她迅速地翻出那條白色的公主裙套上,她要去找他!靚靚 更多精彩小說

下得樓來,剛好看到一輛計程車經過,她不顧司機怪異的眼光,硬是打車到了東二俱樂部。裝做沒聽到司機搖頭嘆氣的話:“現在的大學生真嬌氣,這麼點路也要打車!”

林援朝昏昏噩噩地走回了東二俱樂部門口,只覺頭痛欲裂,胃也跟著抽痛起來,他扶著路邊的一株法國梧桐,慢慢地坐了下去。

地上又涼又潮,他卻不管不顧,他只覺得心裡更涼,透心地涼。

因為她一句“好想看真正的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