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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政治部宣佈馬上進入練兵比武階段,要求各機關、業務處和分局選取在教育訓練中各方面成績優異的民警參加市局組織的各項比賽。

我正在電腦前敲自己的畢業論文,利用休息和工作閒暇,論文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可是越往下寫我越感到自己知識儲備的不足,這些年好像都專注於實務方面的東西,忘記多沉澱下來認真構建自己的理論基礎。雖然自己論述的只是經濟犯罪中的洗錢等一般問題,可是一旦深入進去,我發現需要啟動刑法總論、分論、刑事訴訟法、金融法、證券法、引渡法、司法協助法等各方面的知識,自己那點兒水平很快就捉襟見肘了。我暗暗問自己,花那麼大精力考下這個研究生我就真的學有所得了嗎?如果自己就憑著那一點點司法實踐在老師和同學面前津津樂道我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法律人麼?

就在那一刻,一年前在清華園裡產生的考博士的想法又再次復甦,不是因為機關裡的生活太壓抑,也不再是因為對現實的灰心和失望;而是我突然又想回到校園裡,沉下心來好好看書,把自己這些年在實際辦案中鬱積的疑問一一求解,並用科學和系統的方法進行解釋。繼續學習的想法在腦海中越來越強烈,雖然我知道難度和強度會比考研時更大,但我總覺得決心已經在開始慢慢凝結、成形了。

“你幹嗎呢,大中午的發什麼呆啊?”小齊的一記猛掌拍醒了我。我扭頭見是他忙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想什麼,在考慮怎麼才能找個藉口讓黎科長請我們吃飯。”

小齊說:“這個想法好!我把大軍和小范都叫來大家一起群策群力。”不一會兒那兩個傢伙也竄進了值班室,都恨不得像聰明的一休那樣開動腦筋了。正密謀得熱鬧,黎科長從後面摸了進來,大喝一聲:“你們這群臭小子不上班跑這裡商量什麼啊?想造處長的反不是?”小范是老實人,被嚇得慌了神,忙如實交代:“我們在考慮找什麼藉口讓您今天請我們吃頓好的。”

黎科長哈哈大笑,然後用哭笑不得的神情看了看我們這群活寶,說道:“這還用找藉口啊,直接說不就是了,今天我請全科吃飯!”話畢,同志們山呼萬歲,各就各位了。

午飯吃得差不多時,黎科長宣佈了一個訊息,他即將於本月中旬調往省廳。同志們全部瞠目結舌,覺得這訊息實在過於突然。我就更是不捨了,從進法制科到現在,黎科長一直以他特有的人格魅力影響著我,無論是支援我讀研究生、提醒我在機關如何做人,還是告訴我如何正確看待自己的職業,我都把他當作老師和兄長來看,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離開我們。

黎科長看大家的情緒有點低落,就安慰我們道:“只是借調,大家怕什麼啊,保不準還要回來的呢!”老江看這句話還沒效果,就在一旁說:“大家這麼喜歡黎科長當然是希望他好了,現在他調到省廳分明是高升了,我們難道還會因為他升官而鬱悶嗎?”大家想想也是,以黎科長的資歷和水準,早該提他當處長了,可惜市局競爭激烈、指標也有限,現在他能直接調到省廳,不管怎麼樣待遇是一定會得到改善的,我們的想法實在是有點兒小農主義了。

九月十日中午,黎科長清理好所有的材料,提著箱子離開了市局大樓。我和大軍他們一直把他送上車,心裡別提有多重的失落感。

剛一上樓,迎面看到老潘引著個白淨青年走過來。那孩子一臉靦腆,一見到我們就微笑著點點頭。老潘向我介紹說:“這是剛分到我們隊的大學生,叫莊偉,財經大學金融系的。”大軍一樂:“那不是我的學弟嘛,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找我!”

我打量了一下這小夥子,比我當年從防暴隊一臉憔悴地調過來時要精幹多了,或許是剛進機關的緣故,他的眉宇間依然露出幾分惶恐和羞澀。我突然想起當年拎著臉盆和行李在防暴隊的大樓下等待中隊長挑選時的自己,恍然間彷彿看到了當年的我。我高興地伸出手對莊偉說:“謝謝,在這裡熬了三年,我終於成師兄了。歡迎你!”

黎科長調走後,科裡的工作暫時由江科長負責。九月中旬,因為一起案子需要調查取證,我又離開了晴川市,坐上了北上的火車。列車在秋天的田野上賓士,我斜靠在窗邊想著心事。

其實這次出差是我主動向江科長申請的,自己很想到北京幾所高校的法學院看看,一是為論文寫作查詢些資料,二是因為感覺到老呆在一所學校做研究有點限制自己的思維,很想換個地方繼續深造,打算多去找幾位老師和師兄,詢問一下考博士的情況,供自己十一月報名的時候做參考。

在北京取證的日子過得很快,每天又是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