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級、六級、計算機證書,臨畢業了還要操心考研、司法考試……容易嗎人家?總不能指望飯碗都沒抱住就去考慮什麼人權和弱勢群體的問題吧?”
我想想,可不是嘛,就點點頭,然後說:“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本科的時候如果沒把學法律的世界觀給端正並樹立起來,以後會走彎路的,我們國家多的是訟棍和狡吏,缺的是有正義感和有人文素質的大法官和大律師呀。”安翔微笑一下,道:“這年頭,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就不容易了,咱們就別要求別人了。”正聊得開心,手機響了,是我的一個學生,印象中他總是缺課,電話裡他提出要送我兩條好煙,以確保自己的這門課程能夠順利過關,並請求我不要計較他逃課之過。我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罵道:“奶奶的,現在這些學生都什麼事兒呀?”安翔問明緣由後說:“還是分校的學生素質差點,本部的學生雖然有考試作弊、考後求情的,但還沒有沾染上給老師行賄送禮這些壞習氣。”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門開了,是安翔在本部帶的本科班的兩個女生,安翔忙招呼著她們坐下,女孩子坐定後就開始向安翔請教問題,以我三年的警察經驗一聽就知道她們是在那兒打哈哈,胡扯了一氣後丫頭們又開始吹安翔的課講得好,學生們都愛聽,把安翔捧得有些飄飄然了,忙讓我去給小姐們端茶倒水,然後把那些邊打牌邊色迷迷地盯著妹妹們的幾個研究生趕走。
人群散盡後女孩們終於向安翔道明瞭來意,原來她們是希望安翔能在結業考試給個比較高的分,安翔說你們平時成績還可以不至於過不了呀,丫頭們說之所以要高分是因為想在下個學期評上優秀學生獎學金,不是單想過關那麼簡單。我看著安翔的臉色漸漸變得不大自然,氣氛也開始變得尷尬起來,忙打圓場把話題繞開……女孩子出門的時候,硬把一個盒子往安翔懷裡塞,我一看原來是一條名牌皮帶,怕安翔太尷尬就找個藉口告辭了。
出了校門,手機又響了,我以為還是來求情的學生,打算不耐煩地呵斥兩句,仔細一聽才發現是我老媽。她在電話裡告訴我說爸爸上《焦點訪談》了,我一聽就急了,忙問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可知道央視記者們偷拍的本事,那可是專撿別人醜態往電視上放的呀。
媽媽的話讓我又把心放下來,原來是我爸爸他們局直管的一家商場出了事,他是作為事發單位的領導被採訪的,我問清沒爸爸什麼事後就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案子,媽媽告訴我,一個婦女去商場買了衣服回家發現不合適,就去找商場的店主換,店主不但不換而且出口傷人,那婦女就回家把自己的兒子叫了過來。那兒子是名鐵路警察,當時剛下夜班回家,聽說母親受辱就同去理論,爭執間警察拔了槍,把店主當場打死了。
我聽了後心裡一陣難受,雖然不是自己的親人,但想想這個年輕的警察一定會沒命的。自己做警察也才三年,對這個行業的很多弊病也是深惡痛絕,但在內心深處,我很愛惜和在意自己職業的名譽,因為它畢竟是無數的烈士和包括我本人在內的千萬普通平凡的民警用自己的熱血和汗水慢慢鑄就的,可它又是那麼脆弱,報紙上、電視上任何一次傳播甚廣的負面報導就可以把所有的光環全部抹殺,換成萬人痛斥的罵名。想反駁嗎?那些血淋淋的事實又那麼真切地擺在那裡,讓其他警察百口難辯,只能檢討檢討再檢討,然後夾著尾巴等著上級醞釀下一次內部的整頓運動。
儘管頭頂上的天空正是陽光燦爛,可我心裡卻是一片陰霾,正打算回家看碟,突然聽到有人叫我,抬頭一看原來是特警隊的兄弟大陸。大陸正準備請一個特警隊的同事吃晚飯,就招呼我一起去,我想想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就鑽進車裡。
車後坐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年輕人,笑著和我打了一聲招呼,我不懷好意地開大陸玩笑說:“你小子有福呀,和你在一起的不是美女,就是帥哥。”大陸給了我一下:“媽的,我可不喜歡那調調,不過說實在的,我們隊的大春夠帥吧,隊長每次都說,海巖那些煽情的片子還費勁挑什麼演員呀,讓我們大春去就成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手有身手……哎喲,大春你打我幹什麼?”
我朝那位叫大春的特警點點頭,他也靦腆地衝我一笑:“別聽這臭小子瞎說。”
車行至中南路口,遇到了紅燈,前前後後停了一大排車,等的時間長了,我們三個就在車內聊天,討論哪家館子的菜比較有特色,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大春叫了一聲:“你們注意一下,有情況。”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見兩個男人從人行道走到前方停的一輛車前,一人站在司機旁邊用手瞎比劃著,像是在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