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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們算是手段用盡了,怎麼被你們逮著的?居然還是在咱偉大的天安門廣場。”

北京同志的回答讓我們的人啼笑皆非,原來張勇把騙來的錢揮霍得差不多了,決定往國外跑,遂約了聯絡人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下見面,搞笑的是此人這麼多年已經不看報紙不看電視了,居然拿了一支大瓶雪碧在紀念碑下焦急地逡巡。很快就被巡邏民警給盯上,上去一查身份又漏洞百出,馬上就被帶走了。經過和網上逃犯資訊系統核對後發現這傢伙還是一督辦的逃犯,就把他扣下了。據說偵查員把嫌疑人往回帶的時候,那傢伙一路都在唉聲嘆氣:“我為什麼就不多關心下國家大事呢?”

天上掉下的餡餅畢竟是極少數,黃大隊長高興了一陣子就開始發愁了。他告訴我現在處裡急著抓專項鬥爭中抓獲犯罪嫌疑人的數字,各個大隊也互相在比學趕超,自己雖然揀了個大便宜,但和其他幾個隊的成績比起來未必就強。我坐在他辦公室裡,一邊喝著水一邊說:“不是說各個大隊現在都能去抓賣假髮票以及非法出售發票的麼,滿街都是,為什麼不去撈呢?”黃隊長嘆道:“我們當年可是兩百萬以下的案子不接呀,現在居然為了完成任務得滿街去和發票販子打交道。”

各個大隊為了完成任務蜂擁往各個車站、碼頭去抓人,烈日炎炎,無數偵查員把頭都轉暈了也沒有收穫。但人海戰術畢竟有效,接近月底的時候,賣假髮票的幾乎被我們處和各分局的人給抓光了。大家只好又開始打賣假文憑的主意,大批偵查員馬上又得化裝成學生或者待業青年頂著秋老虎的炎熱去打秋風,可是抓回來的大部分嫌疑人都是外圍發名片的,很少能搗毀窩點或者抓到幕後的主犯。

一次,黃大隊長他們連續蹲守了一週,終於把一個製造假文憑的窩點給端了。我對製造假文憑的案子很好奇,跑去看了看偵查員們從窩點裡抄回來的贓物,發現假文憑居然以二流大學的居多,而專業也多為文科,尤其是什麼經濟管理、國際貿易等專業。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二流大學文憑的定價居然比一流大學的要高,我笑著問犯罪嫌疑人:“你們造的假東西里面怎麼沒有清華北大的啊?”犯罪嫌疑人說:“我們造這個玩意也是看顧客需要的,清華北大太牛了,沒幾個人敢要,否則太容易被揭穿了。相反那些二流大學,名字報出去也好聽,學校名聲也不顯得張揚,要的人也就多一些,所以收費也高。”我聽了後大長見識,彷彿重溫了一道論證價格與需求關係的西方經濟學課程。

黃隊長拿著幾張假文憑問我:“就這幾張薄紙片子值那麼多錢?”我笑著說:“那當然,花個兩百、三百的買個破本就省下幾年寒窗苦讀的工夫,還不用掏錢到學校去受盤剝,誰不願意啊?”黃大隊長說:“其實照我看,有些買假文憑的人啊,水平還真未必比你們這些拿真文憑的低,只不過風雲際會,時勢沒能造英雄而已。”

我覺得黃隊長這個話題很有意思,就逗他說:“其實現在有這麼個說法,這個世界上的文憑有四種,分別是真的真文憑、真的假文憑、假的真文憑、假的假文憑。第一種人有真材實料,又是真正的科班出身,拿文憑是水到渠成;第二種人屬於自學成才,苦無文憑,又不適應考試,不得不找人做文憑應急;第三種是有錢或有權,買張正規的文憑當門面;第四種是不學無術,無錢無權又眼紅,做張文憑混一混。您不是剛在黨校讀了個研究生麼,看看自己是哪一種?”黃隊長大怒:“我當然是第一種了,真才實學外加貨真價實!”“得,您還不如假包換的呢!”我呵呵笑著離開了大隊長辦公室,去看偵查員做的詢問筆錄去了。

留置室內,偵查員正累得口乾舌燥,見我進去了一個勁地訴苦,說屋子裡的幾個犯罪嫌疑人都是同鄉,個個性子都硬到極點,怎麼審問都不開口,幾個從刑警隊調來的偵查員恨得牙癢想動手,被我們幾個硬拉住了,我知道這個時候勸他們文明執法效用也不大,只好說:“都幹什麼呢,為了一點點案子的事情把別人打出事情了,害得自己脫制服下崗坐牢值得麼?”那幾個同事這才悻悻地停手。不過說實在的,那幾個犯罪嫌疑人都出自南方某地,當地民風的確以頑悍著稱,那一晚上下來還真沒有一個開口的。

一年後我出差到那個城市時曾問過當地一個朋友:“你們這裡真的都是往全國各地輸出賣假文憑的?”他說:“你才知道啊!我們這兒就是一造假窩點。現在都不興造假了,直接騙。比如辦證,接了電話就是‘你給我打一百塊錢,然後把相片放到某某地某某石頭下面’,完了第二天再說‘不行啊,你那相片不行,要再造,再給我打五十塊來’等等,其實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