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開啟車門一棍子削過去的時候，那少年開口了，“嘿哥們兒！我看你這是外地的車牌，第一次來天城吧？”

李凡愚走到大貨旁邊。見司機一臉的油汙，邋遢的簡直如同一流浪漢。不禁笑著招呼道。

跑長途的司機，一般都這樣兒。

為了能儘快將貨物送達，連夜甚至是連天駕駛都是經常事。以前舅舅的修理鋪沒少接待這樣的顧客，把壞掉的大車往修理鋪一停，裹著軍大衣就去修理鋪後面睡覺。

都不容易、

因為李凡愚離得還遠，劉鐵柱倒沒貿然衝下車去，而是支吾道：“啊…嗯！第一次來。”

他的雙眼有些閃躲，但是在眼屎的掩護下並不明顯。

反正李凡愚倒是沒看出什麼異常來，他接著提醒道：“不能再往前開了啊，再往前開就進市區了，那邊兒交警可就多了。你要到哪兒啊？”

聽到他熱絡的提醒，劉鐵牛的心一軟。

因為內心善惡爭鬥而略顯扭曲的臉，也稍稍緩和了下來，但還是不那麼的自然：“啊…我…我要去取貨、”

“從外環繞道吧，這個點兒你進市區覺得是被逮的節奏。紅燈快到了，我得回去了，你別往前走了啊！”

李凡愚本就想提醒一聲，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尤其是這些大貨司機，整年年天南海北的跑，經濟形勢好的時候還能賺點兒錢。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好，除去修車換胎交罰款的，也賺不了什麼錢。

這要是走進市區被交警給扣了，一趟就算是白跑，指不定還得自己個搭上。

李凡愚沒想到。

這一時的善念，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在這一分鐘裡，劉鐵牛的內心已經掙扎到快要爆炸。車座縫隙裡抓著鋼管的手，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已經因高度緊張，而變得青白了。

看著李凡愚的背影，想到病床上的女兒，他本想衝出去。

但是念及剛才那幾句暖心的提醒，他又下不了狠心。

就在這一猶豫的功夫，遠處響起了一聲警笛。

一輛車門上噴塗著交警的車子，停靠到了路邊。

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