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上則追求實用與舒適,這一點跟他很像。他也覺得東西用起來合宜,比美麗更重要。
“今天我要帶你去參加一場小型聚會,是家庭式的,參加者都是朱家的旁支親戚。”現在,他覺得應該培養她的實戰經驗了。
“呃!”她愣了一會兒,放下手裡的高中數學,兩隻手輕輕地擺放在大腿邊緣,姿態端莊中不失高貴。“這麼快見親戚,會不會不妥?”
“這些都是遠親,平時不常見的,你若能應付他們,將來回臺灣面見親友就遊刃有餘了。”其實趙風也是在賭,賭自己的將來,和她的可塑性。
經過這一個半月的相處,趙風發覺岑晨跟他以往認識的女孩有很大的不同,她學習知識就像海綿吸水一樣,瘋狂而迅猛。
她天生有一股逆流而上的衝勁,越是給她壓力,越能將她琢磨得光彩耀眼。
他很想看她將來會發展到什麼樣子,也許她會成為一個比他更好的領導者也不一定。
倘使如此,他想卸下容氏這包袱就不再是夢了。
“要是被看破我是冒充的,怎麼辦?”
“巴黎離臺灣多遠,就算他們懷疑你是冒牌貨,也得有時間上臺灣去找證據啊!而那裡卻是我們的地盤,他們想把手伸到那裡去,你說對誰比較有利?”
“你說的有道理。”她從來就不怕事,否則也無法十四歲就撐起一個家,一撐十一年。“我這就去準備。”
“不要模仿容蓉的樣子,就做你自己。”這是趙風自私的想法。他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一點壓力也沒有;但要他面對容蓉二號,他會瘋掉。
“為什麼?”她不解。
“你真的可以重現出容蓉的樣子?”他太瞭解她了,她的本性與容蓉相差太遠,再怎麼模仿也成不了真。況且他來法國,買的都是她喜歡且合用的東西,這類衣裳、飾品偏偏都是容蓉不愛的。在這裡就露餡,那是無論如何彌補也救不回來的。“你只要做一個合宜的千金小姐就好,至於是否像容蓉,我們可以說容蓉改了性子,別人沒有證據也不能說我們不對,不是嗎?J
她愣了一下,立刻想通其中關鍵。要她學容蓉那樣高揚著頭俯視眾人,她是做不到的,反而落個四不像。
還不如讓她做回自己,她是岑晨,不是容蓉,沒有華麗的外表,但她有一顆堅定的心。
讓每一個人都接受這樣的“容蓉”,這才是冒充的最高定義。
不過……“假使日後容小姐回來,大家又發現她變了一個樣,會不會起疑心?”
“就算他們起疑心又怎樣?他們要查容蓉的身分就查啊!調查繼承人的身分問題,最終手段不過是驗DNA。待容蓉回來,她本來就是真的,還怕他們驗?”
他不會讓容蓉再回容家的,但這實話卻不能跟岑晨說,她太單純,腦袋不拐彎,要她昧著良心做事,拿把槍指著她她都不會幹。
他說的有理,她點點頭,回房打扮了。
趙風則開始準備怎麼讓岑晨做個“貨真價實”的容小姐;不過一份DNA報告嘛,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拿錢買不來。
再說啦!這趟上法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打造他的新娘子。
他百分之百願意娶岑晨,至於容蓉,想都別想。
岑晨從來也沒參加過什麼宴會,連學校旅行都沒去過,那費用太高了,她負擔不起。
想不到她生平第一次宴會就是這等陣仗,近百人,全部見完要一、兩個小時。
趙風還說這只是小意思,真正本家辦的大宴會要比這規模更大上十倍。
她光聽頭都昏了,這什麼家族啊?幾百年了,什麼表姑、表嬸、表舅、表姨的……這一表都八千里去了,他們還互有聯絡。
“是這樣的。”趙風安慰她。“你回想一下明史就知道啦!這姓朱的一家子都是光信自己人,不信外人的人,所以只要有一點沾親帶故就緊緊地拉在一起。如果當家的沒本事,是很容易出問題,但他們再怎麼爭、怎麼鬧,這當家的位置還是隻有姓朱的能坐,所以幾百年風雨下來,不僅沒讓這個家族垮下,還越聚越大。如此想來,護短也是有好處的。”
岑晨悄悄給了趙風一個白眼,讓她一個冒牌貨進入一個如此團結的家族裡,那不是找死嗎?
奈何趙風卻正想著護短的好處與壞處,完全沒發現她的眼色。
趙風人是聰明,但本性卻是懶散中帶點迷糊的,要不是被趙鈺陷害下不來,他早就隨便混個小公職,逍遙自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