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說話間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細細端詳著他。
這是她兩年來第一次見到他。
瘦了,更帥了。
唇角微微一抿,明明是一個微笑,唇角卻偏偏出現一個凜冽似刀鋒的弧度,顯得有某種奇特的卻極為吸引人的張力在他周遭撐開,所謂氣場強大也不過如此了。
上天眷顧起一個人來真是毫無理由。
他微笑,“昨天回國,今天特意出來買代步的工具,正在試車,沒想到會遇見你。”
佯裝訝異,“真巧啊。”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神色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許莫測,“是很巧。”卻沒再接下去。
李漣漪彷彿一瞬失了說話的能力,張了張嘴,最後卻只是避開他專注的視線,輕咳了聲,打起精神來道,“在美國過得好嗎?”
他抬眸看她一眼,繼而垂睫,惜字如金,“不錯。”
“外國妞兒很迷人吧?”
“沒注意過,不知道。”
“……”李漣漪有氣無力地瞅著他。
多說幾句話會降低他蘇大少的格調麼?瞧這話兒對的,壓根不像久違重逢的故人之間的氣場。
又隨便扯了幾個話題,她終於找出了一個比較具有娛樂精神的。
“你和秦醫生現在怎麼樣了?”
蘇唯一動作一頓,點墨般的眸子愈發的諱莫如深,看著她良久卻不置一詞。他只是極輕極輕地笑了下,微闔著眼仰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隨後,立起身,神色平靜地對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到家時並不晚,夜色淡雅清新如流動的水墨畫。還有淡淡的月光,天空是看不完的墨藍,別墅區的路燈有幾個壞了,沒來得及修,於是路過的地方都顯得有些暗。李漣漪停下步子回首望去,不遠處的大馬路彷彿浸染在了那濃濃的水墨中,只留下一處模糊的影子,拉出一道長長的斜斜的暗影,似天空中壓得低低的厚重的烏雲。
或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轉瞬,那頭隱約傳來低沉的引擎發動聲,不消半會,便悄無聲息地沒入了黑幕之中,了無痕跡。
就像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光陰。
沉鬱地吐了口氣,她轉過頭繼續往家的方向走。
……她想起了下車時,蘇唯一坐在駕駛座上沒動,只是叫住她,濃重的夜色掩住了他的神情。
但他的眼睛在昏暗中專注地看著她,那裡面彷彿流轉著螢亮的波光。
他道,“李漣漪,我沒有你想象中的冷血無情。我會忘了你,但起碼現在還沒有,所以你要幸福給我看,這樣才能真正讓我死心。”
這次的分別,沒有言情小說中浪漫綻放的煙火,沒有淅淅瀝瀝的朦朧小雨,也沒有煽情撕心裂肺的情歌,但這一天她永遠不會忘記。她也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如此衷心希望過,那個曾經在她明媚的年少時光裡佔據所有,幾乎索取了她所有的眼淚卻依舊風采無人能敵的男人,在今後沒有她的日子裡,能夠快樂與幸福。
*出乎意料的,顧方澤在門口等她。他的腳下已落了不少未熄的菸頭。
一見著人又想起了白天這廝的無理刁難,她的小脾氣又上來了,歡喜又委屈。歡喜吧,正想著要快點見到他;委屈吧,看看這廝的眼神兒,那麼深那麼沉,眼底還有幾不可見的血絲,看著她就像看著出牆紅杏中的翹楚潘金蓮。
李漣漪眼睛眨也不眨,氣鼓鼓地瞪著他老半天也沒辦法發出火來,最後只能微微嘆了口氣,沒辦法,她就受不了顧先生這種表情,真像某種恐被遺棄的小動物。又心疼又好笑,哪裡生得起氣?
她抿起嘴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知道緊張我了啊?白天干嘛去了?”
顧方澤眉頭慢慢擰了起來,“蘇唯一怎麼回來了?”
“喲,你看到了?”李漣漪笑嘻嘻地看著他越發難看的臉色,繼續道,“顧先生,你得好好抓牢我啊,看到沒有,我行情可好著吶。”
顧先生不發一語,抓起她的手默默地往家裡走。他的手很大,乾燥而溫暖,修長的手指牢牢地將她禁錮在手心中,那是一種很奇妙的熱源,手心的溫熱與十指的交纏,很容易讓人想到天長地久。
家裡留著燈,是溫暖的橘黃。
李漣漪望著顧先生沉默但仍然英俊不可擋的後腦勺輕輕微笑。
顧方澤轉過頭望了她一眼,仍是沒說話,目光卻在觸及她面上的笑容時悄悄軟化,隨即又扭過頭去。可李漣漪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在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