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為都城,以示十三王七十二營共舉事的一致同心結義。
既然碼頭有人盤查,劉梅寶那日後乾脆帶著盧舫不再北上,而是調頭入南,她是孕婦無可改變,便把盧舫打扮成小姑娘,或許真是那句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一路上竟然幾乎沒有遇到盤查,又機緣巧合救治了一個因為吃多了六神丸中毒的男人,得到了來其家中落腳的機會。
長遠的目標計劃她也不去想,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個安穩之地順利生產,這樣的話,再行路被查出來的危險就又減少一分。
這夫婦二人是本地人,男人姓趙,反軍攻城時子女家人都死了。老兩口帶著孫子僥倖得命。
“難過啊,當然難過,我當初生養了六個。只活了這兩個,到了到了,還是死了…”
午後簡單的吃過一口飯,趙娘子坐在院子裡,一面幫著劉梅寶洗刷碗筷,一面和她閒談。
“可是那又怎麼樣,該活還得活下去,就是為了這小的也得活下去…”趙娘子嘆口氣說道,“所幸是人都要吃飯,好歹祖上傳了手藝。要不然還真活不下,只能去填城了…”
她說這又笑起來,胖乎乎的臉上如同開了花。
李長三等反軍兇殘不亞於韃子,動輒屠城,在攻城的時候驅逐抓來的百姓充當肉盾填溝壕。
填城肯定不是什麼好笑的事。
劉梅寶看著她的笑,也跟著笑了笑。不過笑的辛酸。
“你也是倒黴,逃到哪裡不好,逃到這裡來。。”趙娘子又嘆口氣說道,不待劉梅寶說話,她又笑了,“不過,到哪裡都不好過,你一個婦人帶著個孩子,肚子裡還有一個。。”
“是啊,該活還得活下去。”劉梅寶借用她方才的話笑道。
趙娘子也笑了。
“正是要這樣想。”她笑道,將手裡的碗筷搓的嘩嘩響,“不過我聽說你們山西那邊過的不錯,那個什麼大人的打得韃子不敢來侵犯,護的日子安穩,你怎麼反而出來了?”
劉梅寶的手微微頓了下。
“我們家在山西邊上,也沾不上什麼光…”她垂頭說道,“再說,我家這破門糟戶的日子,有什麼可護的,再護也過不下去…。”
“那倒也是,都是說的好聽,我們這等沒錢沒勢的到哪裡都過不安穩,那些有錢有勢的在哪裡都能過得安穩。”趙娘子感嘆道,丟開這個話題不再說了。
劉梅寶低著頭洗碗,一旁的盧舫安靜的將洗好的碗筷整齊的擺在木箱裡。
正洗刷著,聽的外邊一陣熱鬧。
“奶奶,有兵爺爺來吃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跑進來說道。
他穿著土黃衫,抓了個朝天辮,圓頭圓腦,只是臉上掛著的驚恐與年紀不相符。
一聽這話,院子裡的人都緊張起來。
兵爺爺,是指李長三的兵。
“沒事,沒事,我去看看。”趙老漢忙起身說道,一面快步走出去。
大家停下了手裡的活,小心的聽著外邊的動靜。
“…老趙頭,聽說你燒的飯菜好,今日讓我們嚐嚐…”
外邊傳來大嗓門的說笑,以及啪啦兵器碰撞桌面的聲音。
劉梅寶的心跳的很快,忽地覺得懷中一暖,低頭看是盧舫靠過來,大大的眼中閃爍著恐懼。
他年紀小,不太明白如今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有好多壞人在抓他和娘,他不能告訴任何人自己叫什麼爹爹是誰是哪裡人,也不能告訴別人自己是男孩子。
劉梅寶伸手抱住他。
“丹丹不怕。”她低聲說道。
盧舫小名叫小船,小船自然也不敢再喊,便取貴子娘最愛的稱呼蛋兒,女孩子自然不能叫這個,於是諧音丹兒。
那些逃難的民眾深受磨難,對這些當兵的更是怕到骨子裡,尤其是投靠李長三的那些饑民組成哀兵,更是無惡不作,淫人妻女生吃人肉。
想到她們母女一路顛沛流離是嚇怕了。
“丹丹別怕。城裡的這些,還是好些的。。”趙娘子低聲安慰道,一面轉頭喊方才進來的男孩子,“鐵勺。帶妹妹去屋子裡玩。”
那被喚作鐵勺的男孩子看了眼依在劉梅寶身旁的盧舫,有些不好意思。
“去呀!”趙娘子在他肩頭拍了下催促道。
鐵勺便走過去,伸手想拉盧舫。
盧舫看著他,往劉梅寶身上縮了縮。
“丫頭家的就是膽小。”鐵勺嘟囔一句,一面梗著脖子對趙娘子說,“奶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