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家也有小孩子呢,你再去,不好。”他說道。
說起來很巧,就在劉梅寶生孩子的那日,小欞也生了個兒子。
“舅媽說,嫂嫂也正好回孃家住,不礙的。”劉梅寶說道。
盧巖沉默一刻,過了一會兒還是不同意,天又冷,路又顛簸,生孩子又傷身,孩子小,總之一大堆的理由不讓去。
這個人雖然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涉及到妻子的安全健康,就死腦筋了。
這是初為人父焦慮症吧,劉梅寶也不好因為他的關心而鬧僵,無奈只得作罷。
宋三娘子得知後,便收拾了一下,自己過來這邊了,為此劉梅寶很不好意思。
盧巖笑而不語,拿過厚厚的大斗篷給劉梅寶裹起來,夫妻二人攜手往宋三娘子屋子裡去了。
進入十一月,第一場雪覆蓋了整個河東,但整個河東昂揚的建設氣勢還是沒有絲毫減弱。
“小麥很好,除了遠離水渠那邊未有成活外,其他的都沒問題。”師爺寧寶華看著統計上來的資料說道。
雖然他堅持說自己有病,但盧巖還是給他安排一些事。
“咱們一起走來的人能識文斷字的就只有師爺你了。”盧巖誠懇的說道,他沉默一刻,又低聲道,“我知道,你和梅寶的事,你心裡不痛快…”
劉梅寶和師爺的紛爭,雖然他們二人誰也沒再提,但這種事又怎麼能瞞過盧巖。
“老兒我無用啊!”師爺低頭嘆息。
“人怎麼會沒用呢,只是各人有各人擅長的罷了,要是這麼說,我也是個沒用的,連篇文章也寫不了。”盧巖說道。
“大人,休要如此說……你是什麼樣的人,老兒我心裡清楚!”師爺說道。
“既然你清楚,你不幫我,還能有誰幫我。”盧巖看著他,緩緩說道,“堡內的屯田事物就交由你負責了,這是關係咱們軍民上下吃喝的大事,也是關係咱們河東堡前程的大事,這也是我盧巖拿命換來的基業。”
他說著話,遞過來一張文書。
師爺有些不解的接過來,開啟一看不由渾身發抖。
這是一張告身文書,清清楚楚的寫著授寧寶華正百戶身,任河東堡僉書官。
師爺寧寶華早已經加入軍戶,以前盧巖沒有資格任命官員,他也沒想過自己要什麼官職,但有個官身是每個人心裡的渴望,沒想到盧巖竟然不聲不響的給他辦了。
他是正百戶身,是河東堡的僉書官,負責屯田,這地位就是河東堡的三把手。
寧寶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他揉了又揉,那雙咪小又昏花的眼都腫了起來。
“老兒我,老兒我……”他顫抖著嘴唇,結結巴巴的說著最後哽咽不能言,深深的彎身,“下官寧寶華領命,操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盡忠盡職。”
盧巖看著他一笑,請起。
師爺抬起身,乾瘦的身板不自覺的挺得筆直,枯皺的臉上一掃黯淡灰敗,顯得精神抖擻。
事後,劉梅寶收到了師爺送來的一份禮物,洋洋灑灑的為當初說的話道歉當然,只是為瞧不起劉梅寶的失禮道歉,且讚揚這一段扶助盧巖安撫民眾,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為自己的淺薄而懺悔,同時還是含蓄的表達了對她悍妒的擔憂,對於盧巖廣納姬妾開支散葉還是持保留意見,讓劉梅寶哭笑不得提筆給他回了滾蛋兩個字。
這樣一罵,雖然二人沒有正面接觸,但心裡那道坎卻邁過了。
此時操守廳的議事堂中坐滿了人進行每月一次的例行會議。
如今的河東已經再無障礙,幾家豪強大族連根拔除,餘下的也都乖的不能再乖,就連知府大人很多事務都來請示盧巖,那一晚的血腥徹底的嚇壞了這個文人,自此後半點也沒有文官在武官面前的優勢。
事後他追問盧巖李長三的人真的來拉攏過他沒。
“我從來不說謊話。”盧巖鄭重答道,“真的拉攏過我,要不然我也不會知道李賊竟然潛伏到我河東來了,竟然還掀起如此大的民亂。”
到底誰掀起來的民亂啊,知府大人心內流淚,他現在已經明白了,這盧巖的確沒說謊,李賊拉攏是真的,奸細也是真的,大族鬧民亂也是真的,但成功的在這其中撈到好處一箭三雕的卻是他盧巖。
真是個不說謊的老實人啊……
“鄭伯克段於鄢”知府大人喃喃自語。
盧巖對知識依舊極度的熱情聞言立刻求解。
“其實讀沒讀過真沒什麼。”知府大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