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卻又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是了。”
略為思忖,張陵卻明白了,這夜貓子進宅,無事不登門,想來還是為了碼頭修築的事情……也罷,進去看看他能說些什麼。
僕役開啟房門,張陵進去之後,那位胖胖的卜司馬立即起身見禮……無論他願不願意,張陵的官職比他大,這場面上的禮數不能缺失,否則那就是失禮失儀,傳揚開去,卻是有損他前途的。
寒喧過後,張陵伸手虛引:“卜司馬請坐。”他自己也來到桌後坐下,旁邊的張松也忙給他斟上茶水。
氣氛有些詭異,張陵有事不需要向司馬大人報告;而司馬大人雖然有報告之責,卻沒有什麼工作彙報的,府裡的事情多著,雙方在平常的工作中都刻意避免直接的聯絡,像今天這種情況不僅他們覺得詭異,連侍候的僕役也覺得彆扭,張松在斟茶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氣得張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過,儘管覺得詭異,張陵卻是不想先開口,他倒要看看這位和自己素來面和心不和的司馬大人心裡揣得是什麼主意,看誰能夠抻到最後。
“張大人剛回來不久吧?”卜司馬儘管不甘,可他現在是有求於人,也只能捏著鼻子先開口……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這一開口,就算是輸了一籌。
可是,儘管身後有世家支援,可目前來說,對方的上升空間要比自己大——曾經的東宮伴讀、夫人是太子的老師、平陽公主府的女官,人家的背後是通天,根本沒有可比性。
“是的。”張陵惜字如金。
卜司馬張了張嘴,他很想再拉扯一些別的話,可挖空心思卻發現雙方可以說的話題實在是太少了。
“這個,”
他索性直奔主題,從袖子裡取出一張描金的請柬:“這個月的初八是小犬週歲,下官不揣冒昧略備薄酒,邀親朋好友一聚,不知張大人可有時間撥亢一顧?”
“初八?”
張陵翻看了一下記事薄,微微頷首:“巧了,初八那日我沒什麼事情,可以去。”
卜司馬聞言鬆了一口氣:“那真是太好了,下官不敢耽擱大人公務,告辭了”
等卜司馬離開,張松立即關上房門,訝異地看著張陵道:“老爺,這個卜司馬是不是擺鴻門宴?”
張陵好笑,道:“你也知道鴻門宴?”
“當然知道,當初我在學堂裡的成績可是好著呢”
張松得意地道:“項羽手下的范增忌憚漢高祖劉邦,派人設冥相邀,暗中派人在宴會上準備加害劉邦。這次卜司馬藉著給他家的小犬擺酒,是不是想加害大人?”
“哈哈哈……”
張陵笑得前仰後合,抬手指點著張松笑道:“你、你呀……”
“老爺,我這可是為了您的安全,很可笑嗎?”張松露出一付很委屈的模樣。
張陵搖搖頭:“我不是劉邦,卜振軍也成不了項羽,我現在是他的財神爺,他焉敢得罪?”
“財神爺?”張松有些不解,而張陵卻也不解釋。
“什麼?”
小婉晚上得知這件事也是有些奇怪,聽了張陵的猜測倒也明白:“他要撞你的木鐘就撞個頭破血流好了,幹嘛要將我們母子算上?”——請柬上寫明瞭要攜夫人和兒子去的,小婉還真是不願意去應酬。
“你不是說過,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卜振軍難道就那麼可怕?”
張陵開導道,他微微一頓:“再說我這口‘木鐘’也沒那麼可怕吧?還會撞得頭破血流?”
“哼區區的卜振軍有什麼可怕的?”
小婉很是不屑,“不過,聽你的口氣是準備答應他了?”
“國家法度不是兒戲,我能答應他什麼?”
張陵搖搖頭:“我只能在不偏離原則的情況下指給他一條道好了,如果他敢犯規,那我照樣不客氣,就看他識不識相了。”
小婉點點頭:“你心裡有數就好了,犯不著因為同僚的關係,將自己都帶出腥味來了。”
張陵的打算她也明白,‘和光同塵’這個詞不帶有褒義,但張陵既然混跡在體制之中,就不能顯得太另類了——你可以不下水,但多少也得溼溼腳,否則不用你犯錯,這個體制就將你排擠出去了,小婉大搞產業發展,一個勁兒地摟錢,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讓上位者看到,不至於懷疑她們另有想法。
轉眼間,初五就到了,張陵每天大清早出去,大晚上的回來,然後在書房裡呆到半夜才打著哈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