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母子倆睡的香甜。
翌日,天不亮,厲天嘯便依天涼所言,以將軍印下令,帶邊疆佇列先行撤退回疆,簡少堂則負責先行護送天暖浩兒花音等人回鳳京,餘留下小部分佇列聽從天涼遣派後,西鳳大部隊,在天亮前,重規模全部撤去。
而一直安靜戒嚴的東璟軍營,像是有默契似的,掐算好西鳳重兵遠離後,營中便響起了嘈雜哭喊聲。
此哭喊極為吵鬧,天涼一早就被這聲響吵醒,坐起身披上披風出帳去東璟營檢視,竟見到東璟營帳中一夜間多出了許多被綁的北瑜百姓。
“這是怎麼回事?”
天涼不解,走到士兵面前詢問,“為何會有這麼多百姓在營帳裡?”
“回厲將軍,這些都是抓來的北瑜俘虜”,士兵答的恭敬。
天涼皺眉,“俘虜?昨日已命退兵,今日又為何要抓來這麼多俘虜?”
士兵聽到退兵兩字,瞪眼奇怪看了眼天涼,回道:“殿下發令這兩日為最後決戰關頭,大勝在即,不得鬆懈,必要嚴加戒備,怎會如將軍所言……下令退兵呢?”
天涼腦中嗡的一響炸開,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始在心頭氾濫,“那麼昨日古諾可敦書寫的言和信……”
“多虧將軍功勞,連夜將信傳至北瑜皇城,假象言和,古諾可汗果而親自帶兵相迎,可不知我軍已派兵設下陷阱迎陣,而殿下也依計派八千人馬連夜趕至皇城,趁北瑜皇城此空虛之時,發而猛好攻,力圖儘快破城毀瑜……”
士兵還在說什麼,天涼已聽不清了。
她的心,跳的很亂,很快,亦很不安。
再也無法承受士兵的言語,她強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一把撥開士兵,朝東璟主帳衝去——
一路無人阻攔。
當她衝進東璟主帳時,正巧看到圻暄與幾名主將在商討戰事。
圻暄坐於軟榻上,目光平靜的聽著主將報告,道了一句話,“局勢已定,兩日內破城,勝歸。”
破城……勝歸。
天涼闖入時,便聽到了這四個字,她沒有任何寒暄,走上前,一手拍在他倚靠的小案之上,俯望著他低問:“怎麼回事?”
圻暄抬眼漠然瞧她,“厲將軍何事?”
好疏離的眼神。
好陌生的語氣。
天涼望著他這份態度,不由臉面多了怒意,她拳起手,“你連聲解釋都沒有麼?”
“你們先退下”,圻暄向主將們低命,隨後從容端起桌案上的雪色茶杯,放到唇邊飲了一口後,抬頭緩緩向她回問,“你想要什麼解釋?”
天涼看著他那一幅疏離的模樣,忽覺不可思議起來,“昨日,你要我說服古諾可敦寫一封言和信,答應我,待古諾主動言和之後,東璟便立即退兵。那麼現在這些抓來的北瑜百姓俘虜是怎麼回事?派人接應埋伏古諾可汗是怎麼回事?還有圍攻皇城,又是怎麼回事?”
460圻暄,我累了
【460圻暄,我累了】
“怎麼回事”,圻暄放下杯,一面淡然,“便是如姑娘所見。”
天涼麵色一怒,哐的一聲砸了桌子,“你可知我向北瑜可敦保證了什麼,你又可知她有多信我?”
“我自然知道”,圻暄抬頭,朝她微微一笑,“可這是姑娘的事,與圻某無關,不是麼?”
天涼一時怔愣,無論是對他的言語,還是笑容,都無法反應,也無法理解。
昨日,昨日他抱著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要退兵,昨日溫和一言一語的解釋,昨日臨下馬前,他可以那麼投入而用力的將她吻至窒息。
今日,卻可以再次利用她之後,行為舉止都如此的事不關己。
她愣了,愣了很久,都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她聽到一旁有翻書聲,才轉首望去,看見圻暄已在書桌前坐下,手中拿著一本薄薄的書冊,緩緩翻看,一臉雲淡風輕,沒有任何愧疚與多餘神色,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涼薄模樣。
“先生……”
她盯了許久,轉過身,輕輕喚他一句。
圻暄抬頭,面色溫潤應了一聲,“我在。”
這應聲,一如往常。
天涼鼻頭一酸,握緊了拳,“這是你第二次利用我了……”
“兵不厭詐”,他答聲淡薄,“你身為將領,此為兵法基本,應該懂得。”
“我懂……當然懂”,天涼雙手緊握,菱白的指甲掐的肉生疼,“我只是不知,原來東璟的皇族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