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表哥後面象什麼樣子?”
被夏塵陽一言貶之,小樹象是很認命地點點頭,低頭悶聲道:“小王爺說得是。”削瘦的雙肩頹然垮著,說不出的黯然。
君玉楚眉頭微蹙,暗暗瞅了小樹一眼。他知道此時帶小樹出現在那種場合,眾人會有怎樣的反應,或許該再等一兩日,畢竟雲州崔家的人已到柳府了……他心裡雖有一時的猶豫,但仍忍不住開口道:“看個花燈而已,有何不可!小樹,你想去嗎?”
“回太子殿下,小樹覺得小王爺說得對,小樹不想給太子殿下添麻煩,還是留下來伺候小王爺,待會兒會將小王爺平安送回安王府。”抬頭時,臉上已是一片安然,小樹畢恭畢敬地說。演戲很辛苦,幸虧是最後一晚了,假面人做久了,她也會心存愧疚。
“我就知道小樹最好了,這種時候當然不能把我扔下。”夏塵陽笑得純良又無辜,十足天真無邪乖孩子一個。看得小樹心裡直嘆氣,暗道自己的腦袋大概被焰花炸暈了,方才咋就對個小屁孩有遐思?小妖人的面貌太變化多端,令人應接不暇、虛實難辮,看來她的尋覓桃花之路註定崎嶇坎坷……
“太子殿下……”門外,尖細的嗓音第三次響起,帶著破釜沉舟地意味。眼看著慶典的時辰就要到了,太子殿下若是不能及時到場,掉腦袋的可就是他李公公了。
君玉楚默默地看著小樹,凝思片刻說:“那……你留下送塵陽回府。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名正言順地見面。”
“太子殿下慢走!”小樹躬身行禮,又輕道,“後會有期,你多保重!”青山常在,綠水常流,兩人再見……恐怕再也無期了。
夏塵陽坐在一旁,唇角微揚,擒笑不語,滴溜著眼珠,彷彿只是很天真地好奇兩人的對話,機敏的心思卻早已轉了千百個來回,口裡吐出的話語依舊是親密的熱忱:“玉楚表哥,我送你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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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聲不語地下了樓,行至酒肆大堂。
“恭送太子殿下。”夏塵陽衝君玉楚一本正經地彎腰抱拳道,隨即湊近君玉楚,調侃地眨眨眼,悄聲說道:“玉楚表哥,聽說煙兒姐姐也在那邊,今日是元宵節,別忘了送盞花燈給煙兒姐姐噢。呃,不對,以後不能叫姐姐,得叫皇嫂才對。”
“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姐姐成了嫂子,你就不會喚錯了。”君玉楚抬頭看向二樓,清冷的嗓音明顯意有所指。
夏塵陽一頓,眸光微閃,忽而笑道:“也對,塵陽幼時有個不好的習慣,除了對一人特殊外,但凡見到比塵陽年長的姑娘,總喜歡叫姐姐,僅煙兒姐姐身邊就有一堆,象春雨、秋霜她們,以後若是有人被玉楚表哥收了房,塵陽理應改口。”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君玉楚蹙眉,斜睇他一眼,涼涼地道。
“你也知道誰肯定除外。”笑意一斂,夏塵陽答得斬釘截鐵。一向心無城府、純然無辜的清俊臉上,稚氣猶在,那抹天真早已消失殆盡,盈盈桃花眼裡射出的是沉著銳利的眸光。
君玉楚看著眼前這張有著與平日截然不同表情的臉,低低地笑了:“塵陽,這才是你嗎?早已長大的你?”
“是!也不僅是。”夏塵陽坦然說道,眼底浮起一抹惺惺相惜的笑意。
“為什麼?”君玉楚問。離回燕國的期限還有四年,塵陽一向在眾人面前將真實心性掩飾得很好,今日為何在他面前坦然以對?
“因為是她!因為是你!”夏塵陽答得意味深長。對於這位照顧自己多年的兄長,有些事情他並不想去刻意隱瞞,也知道瞞不住。他與君玉楚有太多相似的經歷,他知道君玉楚會懂。
“噢!”君玉楚心中瞭然,挑了挑眉道,“即便是我,也不行嗎?”
“不管是誰!”夏塵陽堅定地搖搖頭,肯定地說,“即便是你,也不行。”
君玉楚毫不在意地笑笑,上下打量著他問:“我倒想知道,為了她,你能拿出多少誠意?”
“他日你榮登大寶,只要你在位一日,我就保蒼國邊境安然無虞,如何?”夏塵陽一字一句地說道。
君玉楚倏地撇過頭看他,暗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塵陽,原道他只是明哲保身,沒想到心裡早有鴻鵠大志,甚至敢於早早地暴露在他面前。
“燕國內政不穩,看來你已有打算了!”君玉楚低聲道,轉身走出酒肆大門,登上等候在門口的馬車,回頭又道,“相同的誠意,我也能給你,你肯定也不會放手吧?那麼,接下來各憑本事,如何?”言畢,君玉楚的身影隱入車簾後面。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