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太子下令,遷移城郊百姓到紅石山脈,在紅石平原和山脈上栽樹,所以說,此樹也不是你栽的。”
……
接連被嗆兩次的某人終於不耐煩,大喝,“此山非我開!此樹我懶得栽!要想從此過!奉上財色來!”
靜默半晌,車簾一掀。
陽光下孟扶搖突然眯起了眼。
風很冷,冰刀似的削過來,撥出一口氣似乎就能立即聽見那些細小的冰渣子瞬間凝結並跌落的聲音,身後紅石山結了淡霜,石頭上天生的紅反倒更豔了幾分,石縫間長青的樹木,綠得更翠。
這是一個南地寒冷的冬日,所有的景物被寒氣侵襲,雖勉強維持著鮮豔,卻豔得生硬僵木。
唯有那光線昏暗的車內的男子,縱然形容看不甚清楚,那一襲白衣如雪,半點唇色似櫻,卻令人覺得恬靜的軟,連割面的風,也似突然將寒氣收斂了幾分。
孟扶搖偏著頭,喃喃道,“最討厭穿白衣服的,裝純!”
車內白衣人似在微笑,突然手一抬,也沒看見他什麼動作,車後方姚迅便哀嚎著栽了出去。
“姑娘,就憑這,讓在下奉上財色,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孟扶搖不動聲色的站著,咧咧嘴,“後面那個人我不認識,不過我突然覺得,你的色不怎麼樣,你的財我也看不上,那就這樣吧,大家一拍兩散,拜拜,再會。”
她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也不管車後面跌跌爬爬的姚迅。
“天氣寒冷,最需暖身之物,姑娘就算看不上在下的財色,對‘一斛春’想必沒什麼意見吧?”聲音隨風飄來,沒有誘惑的語氣,孟扶搖卻覺得很誘惑。
“一斛春”哎,馳名五洲大陸的極品佳釀,寸滴寸金,等閒王公貴族也不可得,得了也是藏在自家酒窖裡,一般老百姓聽都沒聽過,孟扶搖之所以知道,還是拜死老道士那個酒鬼所賜,他酒癮一發就去各國遊蕩,翻箱子倒櫃子撬門扒墳的找這酒,孟扶搖有回好奇喝過一次,自此印象深刻。
那般極品的綿軟與醇烈,在舌尖以極致的口感暴裂,送你纏綿上天堂。
哎……天冷,弄壺好酒喝著,真是享受……
孟扶搖開始微笑,轉過身來已是一臉怡然的笑容,抬腿就往車上爬,“哎呀公子厚賜,卻之不恭,其實我看你挺有財,色嘛……也不錯。”
“謝姑娘誇獎。”男子微笑,見孟扶搖進來,下意識的挪身要避,不知怎的動作做到一半又停住。
孟扶搖見這車中裝飾樸素又精緻,三面有座位,中間有小桌,空著的兩邊座位上一邊放著件雪貂大氅,毫尖銀芒燦爛,十分華貴,另一邊卻用棉襖包著件東西,孟扶搖嫌礙事,伸手就去推。
那棉包卻突然飛了起來,落入男子手中,棉襖散開,露出的竟是一盆葉片深紫的花草。
孟扶搖瞪大眼,半晌吃吃道,“你給花草穿棉襖坐馬車?這是什麼極品奇花?”
“普通的紫草而已,”男子將盆小心放好,道,“不知誰家扔在村落之外,快要凍壞了,我看見便撿了來,花草有知,也畏懼寒冷的。”
孟扶搖啼笑皆非搖搖頭,目光一抬看清男子臉容,心中一跳,這不是那日玄元山下,跟隨齊尋意的那個很有潔癖的白衣人?自己懷裡現在還揣著他的腰帶呢。
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想起當初玄元山下戴了面具,現在臉上也有易容,不怕他認出來,遂坦然笑道,“公子貴姓?”
“免貴姓宗。”宗越靜靜看著她,眼底光芒閃耀,取過酒,親自給孟扶搖斟了,“請。”
孟扶搖不接,一笑道,“我還有同伴呢。”
宗越微微偏首,馬車外有人影一閃,隨即姚迅便被扔上了後一輛馬車,孟扶搖眼瞳縮了縮,盯著宗越笑得越發可親。
她舉起酒杯,杯中酒色鵝黃,正是正品“一斛春”,這種酒因為酒色奇異,極難下毒,一摻入任何雜質便會出現渾濁,如今酒色醇和如三春碧水之上水鴨子嫩黃的嘴緣,又或是山石間大片大片開放的迎春,自然不用怕下毒。
孟扶搖心情大好,連乾數杯,最後喝得不過癮,乾脆連壺端了過來,她伸手時險些觸及對方手指,宗越的手,急急一縮。
孟扶搖只當不知道,很快將自己灌醉,然後在馬車裡轉圈唱歌,她唱的時候馬伕時時顫抖,馬車連連顛簸,極有翻倒的危險,唱完了孟扶搖翻出所有衣裳口袋給宗越看,大著舌頭道,“……兄弟……沒錢……了……就……靠……大哥……你混了……”
她晃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