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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然而,當真如此?

昨晚,長孫無極那一聲輕輕詢同,如響雷劈破心底迷障,他在那樣的豁然一亮裡看見自已,那些自號冷漠卻牽扯不去的心意。

汝涵,是他不曾情深奈何緣淺的未婚妻,他們一生相遇相處的次數屈指可數,以至於現在他記得那樣虧負的疼痛,卻已在記憶中漫濾了她的面容。

孟扶搖,卻是一路相伴前行人生,越來越明亮越來越清晰的,不住吸引人追逐的風景。

而他為何如此?為何如此?為何明明知道她不是汝涵,還這般害怕她遭受汝涵的命運?

因為在意,而懼失去。

那些寫在心思最深處的感情,早早霜冷長河,卻又終於緩緩激流揚波。

只是那波浪終於激湧,卻怕再也漫不上相思的堤岸,屬於她的千里長堤,也許早已照上另一輪月光。

宗越淺淺的笑起來,舉壎而吹,淡淡的發掠過淡淡的唇,在月下淺緋如櫻,那樣代表著生命之弱的色澤,像是他這一生看似飽滿的表象下永久的蒼白。

《傷別離》。

她在身側,我傷別離。

……

一曲捐曲,嘆無聲。

宗越始終那樣淡淡的吹著,眉宇間月光深深,孟扶搖抱膝坐在他身側,長髮散在風中,靜靜看著他柔和的側面,想起那個一生追逐一生撞壁的女子,想起屬於她和他們的森冷命運。

想起自己身側這些玉堂金馬的天之驕子們,長孫無極、戰北野、宗越、雲痕、燕驚塵。

是不是所有立於高處的人們,都註定要比尋常人多受一番紅塵的傷?

當他們擁有了身份、財富、地位、學識,神便要收回一些屬於人間的平凡幸福,給那般美滿鍍上命運的烙痕。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

她輕輕站起來,這一刻屬於宗越和他的未婚妻,這個悼念的日子,誰也不該輕易打破。

她慢慢離去,不知道涼亭之上,月光之下向月吹壎的男子,心中真正飄過的那個影子,和她的背影重合。

直到她離開,宗越始終沒有回頭,他輕輕撫著壎上的音孔,平靜的笑。

“汝涵,為什麼我覺得,和她遇見,是你冥冥中給我的懲罰?”

孟扶搖並沒有聽見這句話,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間,失魂落魄的爬上床,然後她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輕輕“呃”了一聲,孟扶搖推他:“我今天沒心情,不想玩笑不想揍人,你可以走了。”

“我知道你今天沒心情。”那人不動,伸了修長的手來牽她,將有點蒼白的她納入自己懷抱,嗯,位置大小剛剛好,多麼契合的相擁。

“所以我來負責送你點好心情。”

兩人之間還有一點空隙,元寶大人立即爬過來,填滿

孟扶搖忍不住一笑,又拒絕,“熱。”

那人立即很合作的調節溫度,他真氣本就偏陰寒,一經流轉,涼涼的甚為舒服,又把元寶拎到肩頭上,孟扶搖這下倒有點不捨得了,抓過他掌心來蹭了蹭,道:“長孫無極你難得這麼乖。”

頭頂那人笑了笑,胸膛微微震動:“對你這樣的,硬不得軟不得,只好乖點,也許還能獲得孟將軍勉強一顧。”

“說得真可憐。”孟扶搖笑起來,睡意漸來,眉眼花花的道,“不知道多少人被你的佛口蛇心給騙了去。”

長孫無極含笑低頭看她,那女子身姿婉孌,沉在一室明滅的月光中,因為疲倦有點眼眉困頓,素日明朗的氣質便多了幾分煙籠霧罩的迷離慵懶,那扇在他掌心的濃密長睫,讓他想起貓兒,一般的懶,帶點黑夜中潛行的神秘。

那掌心扇動的睫毛,撲撲的癢,長孫無極微微的笑,輕輕道:“聽見什麼故事了,這麼丟心失魂的?”

孟扶搖沉默了一瞬,和他說起汝涵的故事,末了總結的道:“由來誤會害人,真是再也錯不了的事。”

長孫無極卻道:“不,不是,之所以會有這般致死的誤會,是因為還不夠愛。”

孟扶搖不服氣,反駁:“你看宗越那般懷念,還不叫愛?”

長孫無極笑而不答——男人不是女人,會將愧疚懷念和愛混為一談,不過不必和小傻瓜解釋那麼多,好歹那是個情敵。

孟扶搖心不在焉揪著元寶的毛,又問他:“長孫無極,為什麼你,你們,特別容易經歷些尋常人經歷不了的事兒。”

長孫無極笑了笑,堵住大怒要咬人的元寶的嘴,將它塞到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