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漆黑的大眼睛注視著前方漸漸被霧靄籠罩的王城,眼神中浮現一絲憂慮,喃喃道:“不知道父王母后怎樣了……為什麼始終沒有人通訊息給我?”
“你先別急著進王城,”孟扶搖當先尋了個臨街飯鋪坐下,“讓姚迅給你打聽一下,他也算是個扶風人,口音相近。”
過了一會姚迅回來道:“發羌王庭最近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動,只是重新任命了一個主掌政務的大法師康啜為宰相,據說此人術法高強很受尊敬,所以極受信重大權在握,他任職之後雷厲風行,已經撤換了許多官員,而大王和王后,以及諸王子公主很久沒在人前出現。”
雅蘭珠“啊”的一聲,眼淚已經下來了:“父王母后一定……一定……”
“未必有這麼糟糕。”孟扶搖拍拍她的肩,想了想道,“珠珠,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們扶風原先是兩族,其實據說最早,兩族也是一族,那麼如果你們扶風有誰想將三族再次合併為一族,該怎麼做?”
雅蘭珠沉思半晌道:“其實扶風三族的百姓,對族界沒那麼在意,關鍵在於三大王族,合併為一,誰肯屈居人下?如果有一位絕對強勢絕對鐵腕的統治者,將三大王族全部折服於麾下,令三大王族同時俯首尊他為王,再開放疆域三族通婚,經濟互通有無,那麼過上幾年,自然而然,扶風也便合併了。”
她說著說著,突然便是一顫,駭然驚道:“你的意思是……”
“猜想而已。”孟扶搖笑笑。
然而雅蘭珠轉道看著,長孫無極等人臉上的神情分明也是那個“猜想”,這幾個七國政壇頂級人物,無數政治風浪中搏鬥出來的強者,如果都抱持著同一種想法,八成離事實不遠了。
“今夜去皇宮看看。”孟扶搖剔著牙齒猥瑣的微笑,“我發現我第到一國,做的事也許都不同,但是皇宮卻是必然要觀摩的……”
……
發羌天正十八年年六月某夜,發羌王宮遭受了自建立以來最無厘頭最無法無天的“探訪”……
守宮城的衛士起先看見一個黑衣小子,揹著個罈子喲呵喲呵的過來,左肩一隻白毛球,右肩一隻金毛球,坦然直入大門前,問衛兵:“同志,請問到宰相大人御書房怎麼走?”
該人語氣平靜,神情平常,問這句話大抵和問隔壁阿三家住哪裡一個口氣。
衛兵互視一眼,都覺得這小子八成腦筋不甚好,宰相大人何等高貴?皇宮何等神聖,怎容得你在這胡言亂語?
“走走!”衛兵伸手一推,“哪來的瘋子,回家耍去!”
一推,沒推動。
那小子看起來輕飄飄,推起來死沉沉,站那裡就像生了根。
衛兵有點不安了,扶風異士多,這位不是深藏不露來搗亂的吧?轉頭打個暗號,城樓裡立即湧出一隊衛兵來。
“這小子意圖闖宮!”衛兵指著孟扶搖,“攔下他!”
話音未落,衛兵只覺得迎面風聲一烈呼吸一窒,唰的一陣風便飄了過去,眼前一花黑影一躥,一隊人便以各種迎戰姿態華麗麗的定在那兒了。
黝黑樓門之內,群魔亂舞之姿,打頭陣的闖宮女英雄孟扶搖微笑抱胸靠著牆,優雅伸手一引:“騎士們,公主已經給你們開完路了,下面大家可以去救巫婆了。”
衛兵定在那裡,看見幾個人從暗處施施然的飄出來——淺紫錦袍的男子,煙似的飄過他身側,身周異香隱隱,面具外眼眸深邃如鄂海海水,眼神看似包容一切,其實只倒映著那黑衣小子一人身影。
黑衣紅袍的男子,大步過來,經過他身側時胳膊肘隨意一拐便是個重重的肘拳,衛兵叫不出來痛得縮成一團,聽見他低聲冷哼:“敢推她那裡……哼!”
哪裡?哪裡?無辜的衛士陷入沉思,接著便見幽瞳星火旋轉的青衣少年過來,看看他痛苦神情,將他挽起,衛兵感激涕零,還沒來得及站直用眼神表達謝意,一個蒙著臉的花花綠綠小姑娘竄過來,抬腿就踢在了他的脛骨上。
“叛徒!”
可憐的衛兵咚的栽倒在地,再被小公主金色的靴子毫不留情的踩過去——叛徒!給宰相守門的叛徒!
探訪皇宮五人組,以錐子型——中間寬厚兩頭尖的陣型,光明正大的向發羌王宮推進。
剛進門,飄下來三個黑影,寬寬黑袍,長髮披散,是王庭巫師打扮。
孟扶搖回頭看雅蘭珠,雅蘭珠道;“不認識!”
孟扶搖立即大喝:“右,放!”
九尾狸呢的一個轉身,屁股撅起,“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