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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盧太后陰柔笑道:“皇上,何出此言?難道先皇子嗣,倖存的只能有你一個?”

她的聲音飄忽在陰冷的宮殿,昭顏心裡冒出一股寒意,嘴唇哆嗦一陣問:“此話怎講?”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今天都會與你說。”盧太后站起身來走到司馬昭顏身邊,眼神詭異,聲音低沉道,“你母后,前後害死了後宮十六名胎兒,有的已經成形、有的還是血水……她還真下得去手呵!為了成全你的皇位,她可是要下阿鼻地獄的……你母后氣數已盡,她以為我手中就沒證據麼?如果要治我的罪,大不了一死,可她多次謀害龍胎,是要被株連九族、凌遲處死的……”

司馬昭顏聽得頭皮發麻,咽喉就像被人緊緊捏住了,耳邊好似響起一片冤魂的哭喊。皇宮,本來就建立在一片血海之上,不過是他自己一直在逃避罷了。

“我可以幫你解除疑惑,夕蓮,她是我的女兒,是先皇子嗣,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你卻強佔了她!”東太后忽然一掌摑了下去,一聲清脆的耳光,在門外守候的福公公臉色驚變,卻又不敢往裡頭看。昭顏臉上竟毫無知覺,只覺得胸中呼嘯著驚濤駭浪,他不知道,究竟誰該下阿鼻地獄?她是他姐姐!竟然是他親姐姐?!

“我將她偷送出宮,就是不想讓她在這醜陋的地方長大成人。你卻生生把她拉扯進來!”

不,司馬昭顏目光犀利盯著盧太后,她在說謊!如果真是先皇子嗣,只怕她拼死也會保住夕蓮不讓她入宮,姐弟亂倫是天理不容的啊……盧太后又怎會妥協?

“你毀了她,司馬昭顏,你也會下地獄的!”盧太后坐回位置上,恢復心平氣和道,“如果你母后不肯退讓,那我們就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司馬昭顏苦笑,玉石俱焚,那又如何?若今生不能和夕蓮在一起,那不如早日轉世,哪怕是小小螻蟻也不要生在帝王家!

一個內侍慌慌張張跑到門外,在福公公耳旁低語一陣。任福公公在水深火熱的後宮中歷練多年也禁不住臉色劇變,太后遠遠看見了來人,厲聲問:“何事?”

“西太后飲鴆自盡了……”福公公顫顫巍巍跨入門檻跪倒在地,破碎聲音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尖銳刺入司馬昭顏麻痺的神經。自盡……司馬昭顏死寂的黑瞳盯了盧太后一會,起身朝殿外走去。對於她們之間的勝敗,毋庸置疑,東太后從沒輸過。這一次,她還贏得很徹底。

他喉嚨中有股腥甜的液體湧上,眼前一片泫然的模糊,他忽然發現自己一直停留在八歲,從來不曾長大。他仍舊害怕失去親人、害怕寒冷、害怕孤獨……縱然母后再惡俗、再陰險,他都希望她活著,至少讓他還有一絲感覺,哪怕是痛也好……最終,他什麼都失去了,連歐夕蓮都成了一個幻念,在盧太后憤然詛咒他的表情中,她成了他的姐姐。他默默喜歡了八年的人,竟是自己的姐姐……

彆扭

夕蓮被人偷偷從天牢送回德陽宮,已是子時。韋娘擁著夕蓮喜極而泣,總算不負所望,她的夕蓮安然無恙回來了。夕蓮虛弱睜開眼,唸了句:“皇上呢?”

韋娘一面替她擦拭身子,一面答道:“琴妃有喜了,這幾日皇上都在陪著她。”

夕蓮忽然感到一絲失落,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任性扯下掛在頸上的扳指,簾幔外頭響起福公公問安的聲音,夕蓮高聲問:“皇上呢?”

福公公嘆了口氣答道:“皇上忽有不適,太醫正在琴妃的文陽宮請脈。”

夕蓮狐疑看著韋娘問:“怎麼會不適?”

韋娘垂目答道:“西太后仙逝了。”

夕蓮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前兩日還見她盛氣凌人,怎麼會忽然就仙逝了?本以為自己出了天牢還是難逃西太后的刁難,不料,她就這樣輸掉了……

夕蓮渾身無力,但還是想下床更衣,司馬昭顏現在一定很傷心,但是她去文陽宮合適嗎?

福公公安撫道:“應該沒有大礙,等皇上醒了,定會來探望皇后娘娘。”

夕蓮黯然答道:“知道了,你們都下去。”

這一夜,夕蓮睡的很不安,不知為何,心裡一陣一陣地發慌。他已經夠可憐的了,為何西太后就這樣撒手人寰?幸好,還有琴兒和她腹中的孩子,司馬昭顏還不至於舉目無親。夕蓮忽然為自己荒誕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他是皇上,怎麼會舉目無親?

司馬昭顏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四周繽紛的顏色對他來說都像沉重的負荷,他好想睡過去,陷入永遠的黑暗,儘管他曾經深深厭惡黑暗。

福公公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