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煩擾無人傾訴,慕容嫣恰巧派人約她相見,未作猶豫,急急便去了。
“雲兒,那睿王妃如今身體無礙了嗎?”慕容嫣一襲青衫略顯狼狽,未經整理便對著前來的小醫童發問,聲音溫柔細膩。
“沒想到我在嫣兒姐姐心中的地位竟不如大胤的小郡主了,好久不見雲兒,也不問問人家過得好不好?”小醫童眼眸眨了幾眨,故意抱怨道。
“小滑頭,姐姐我哪裡敢不在意你?”要不是那天關心你的近況,也不會跟二哥發生那樣的事情,哎……
慕容嫣像是在回憶什麼,神色滿是悽楚,小醫童忙搖了搖她,道“嫣兒姐姐問初瑤郡主的近況,是不是歐陽哥哥還沒有死心啊?”
慕容嫣不語,不過表情出賣了一切。
“真是造孽,這韓珂到底有什麼好,讓這些男人一個個都要死要活的?”小醫童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甚是滑稽。
“韓珂?雲兒,你怎麼會知道韓珂這名字?”慕容嫣確信,歐陽烈焰絕對沒有告知雲兒此事,即便她猜測,也不該知道這異世之人的姓名。
“原來的君初瑤回來了,那個韓珂死了,不過聽說韓珂的靈魂還是會甦醒的……”慕容嫣怔了怔,根本聽不進小醫童以後的話語,她還會甦醒?不行?二哥是我的,既然離開了就不準再回來……儘管,心中的心思已經千迴百折,但是慕容嫣的面上,至始至終沒有絲毫的流露。
“小醫童,承乾宮那兒詔您過去呢……”老遠地,就聽到太監小李子的叫喚,耳邊縈繞漸行漸近地腳步聲,小醫童剛要開口催促慕容嫣離去,旋即,那一襲青衣翩然飛起,消失於那一片宮殿之間。
蕭焱這些天一直把自己關在大皇子府邸的房間,很少與人交談,自然對初瑤郡主險些喪命的訊息滯後了很久。
這不,聽說睿王府的白塔被燒了,縱火的人是初瑤那丫頭,而且那丫頭一心求死,將自己關在火勢最大的一層,想要活活燒死自己,他的心便止不住顫抖。後來又聽說,睿王帶著那丫頭從百尺白塔之上跳了下來。他止不住地害怕,這種害怕並非源於對那丫頭的擔心,因為他知道只要有叔父在,那丫頭根本無法傷到自己。他害怕的是,從此徹底失去她的心……他害怕看到叔父與那丫頭舉案齊眉的樣子。
“去哪兒?”大皇子蕭燼見蕭焱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橫臂出來,將他攔在了門口。
“父王,兒臣想去一趟睿王府。”蕭焱如實答。
“睿王府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蕭燼冷冷道,“你叔父臥病在床,也無暇招呼你。”
“父王,你明明知道,兒臣並不是為了去看叔父……”有些話在長輩面前總是難以啟齒,蕭焱的半張臉已經羞得通紅。
“不是去看你叔父,便是去看你叔母了?”蕭燼的唇邊溢位一抹冷酷的笑意,那樣的笑近乎殘忍,絲毫沒有顧及兒子的感受。
叔母?
蕭焱從來沒想過,那丫頭已經是他的叔母了。他明明比她大了整整七歲,前不久她還是他的表妹,為什麼……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徹頭徹尾的改變一個人。
“怎麼?你喜歡你叔母?”蕭燼彎下身子,撫了撫兒子的肩膀,“睿王只要一日不死,她都是你的叔母,只要她是你的叔母,你喜歡她便會受到後人的譴責?除非,你殺了睿王,取而代之?”
“不……她不會原諒我的。”蕭焱清楚地知道那丫頭的個姓,倘若他殺了叔父,那丫頭一定會在他面前橫刀自刎。那丫頭是懦弱的,可是縱使再怎麼懦弱,為了叔父,她什麼事都做得出?
“那你就甘心這麼偷偷地喜歡著她?”蕭燼冷笑,“你拿人家當個寶,人家未必拿你當回事?如今皇上奄奄一息,京城岌岌可危,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候?”
“我不會參與。”蕭焱微微一垂首,走出門外。
蕭燼狠狠一腳踢在了門框上,震得整個屋子都在搖晃,衝著蕭焱的背影怒斥:“沒長進的小猴崽子?真是白養了你?”
蕭焱強忍著沒有回頭,他能明白父親的憤怒,只是如今的局勢明顯傾向於叔父,這個時候起兵無異於以卵擊石。
這一次進睿王府,蕭焱走得是正門。他許久不同那丫頭說話了,他不想只是遠遠地偷看她。
“皇長孫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睿王府的丫鬟們簇擁成了一團,如今睿王弈凡已經名草有主,這逍遙小王爺便成了香餑餑,個個都擠破了腦袋想要在他面前露臉。
“初瑤郡主呢?”蕭焱一邊與一群姑娘們周旋,一邊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