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發出刺耳的嗡嗡聲,讓我不得不將劍身一反,將馬蒂尼的劍壓下,再雙手握劍往體側一挑,匆匆後退一步避開。
“卑鄙!我都練習了這麼久了!”我氣喘吁吁的瞪對面的男人,對方卻絲毫不給面子的跨步刺來,只挑眉笑道:“我認為不管你休息多久,都最好不要想在體力上勝過我。”
碰撞聲愈發激烈,我只能且戰且退,身體被封鎖在了這個男人的劍下,那種迎面而來的壓迫感讓我有一種只要上前一步就會被分割成好幾塊的錯覺。
或許,並不是錯覺?
這個男人的劍從來不因為敵人的身份而弱上幾分,凌厲的劍氣、噴湧的殺氣讓我有一種置身戰場的冰冷肅殺,即使心裡明知道他不會殺我,明知道他是在陪我練習,汗溼的後背還是被風吹得冷颼颼得讓人打顫。
抬眼看去,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退讓,我懷疑如果我這個時候扔下劍大吼一聲不幹了不來了,他是不是就會順勢一劍刺死我,僅僅因為這樣的我與他心裡想的那個不一樣——其實我很堅定的認為我跟他想的那個我一直都是不一樣的,偏偏這個固執男人的期待讓他不斷的美化了我,害得我不得不為他的那個期待努力,不然就會被拋下,在這異國他鄉死無葬身之地。真是悲慘!
如果說驢子是因為前面掛著的那根胡蘿蔔而使勁拉磨,那我無疑就是一個會因為背後的兇殘野獸而飛速奔跑的人。這很符合一句話:當你背後有老虎在追的時候,誰都能跑過劉翔。
鐺——
手中的劍終於飛了出去,我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擺出一個正宗的ORZ狀。而馬蒂尼的劍尖就離我的脖子不過一寸之遙。劇烈的運動讓頸側的大動脈彷彿都在突突的跳著,劍尖帶來的冰冷殺氣卻漸漸的將這種生命力蓬勃的跳動凍得死死的。
“起來吧,很不錯了。”他的劍又突然的收了回去,看起來就覺得乾燥溫暖的手掌就伸在我的面前。我眨了眨眼,擦掉淋漓的大汗,這才能看清楚他掌心厚厚的繭子。
我抬頭看他,他額前的寶石熠熠生輝,黑色的眼睛這會兒已經開始閃溫潤的光了,彷彿剛才的凌厲只是錯覺。我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摸他掌心的厚繭,他的指尖兒幾不可察的曲了曲。
我拍了拍膝蓋站起來,問他:“你學了多久的劍了?”
他收回手,想了想:“記不得了,大概十年,或許二十年,總之,我記得清開始就已經向侍衛長學劍了。”
我兩股戰戰,一步一挪的往一邊兒走:“那……給我十年的時間,我或許可以陪你好好的打一場。”
他笑起來,有些驕傲的眨了眨眼湊近我:“不!親愛的太子妃殿下,你或許太小看你的男人了,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我扭頭不看他,卻不得不承認當你面對一個天才時,十年的差距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就算你自己也是天才,更何況我還不是呢?幸好這種自知之明不算太難以接受,所以我只是哀嘆了一聲,可我的哀嘆還沒落地,身體就已經懸空了。
馬蒂尼猛然將我橫抱起來,有力的手臂穿過我的腿彎迎著眾人的目光大步向前走:“作為獎勵,我會陪你用心練習的。”他低頭對上我怒氣衝衝的眼神笑起來,親暱的蹭了蹭我的額頭:“親愛的王子妃,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一直堅持到我來救你。”
他的語氣那麼溫柔,溫柔到我的心也一瞬間溫柔起來,禁不住喃喃:“你會來救我?”
“會!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去救你!”
我想,這真是最棒的甜言蜜語了。
又見赫布美瑟斯
秉持著收縮戰略的馬蒂尼似乎將閒下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每天早睡早起勞心勞力的親自教我劍術。所謂名師出高徒,我的進步終於可以讓我能夠勉強沾沾自喜一下了,雖然這得益於馬蒂尼的不要臉——畢竟,以前教我的伊爾斯好歹還得遵循著上下謙卑的道理不敢對我太逾矩,而馬蒂尼則似乎以虐待我為樂,那要求……嚴苛得遠遠超過曾經被眾多人詛咒的軍訓教官們!
——教官們,我們錯了,你們絕對是善良仁慈的人民解放軍!
我萬惡的處境已經悲慘到必須經常性的自我告誡“他是為我好!他是為我好!”才能忍耐住不要一個勁的想怎麼劈死對方的地步,偏偏馬蒂尼那傢伙在偶然聽到我的喃喃自語自我安慰後,還一本正經頗為紳士的說:“能夠成為親愛的王子妃你的假想敵是我的榮幸!”
慪得我當時就朝他扔出了手中的劍——可惜我不是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