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那模樣,就像寵溺著孩子的父母長輩。
我咬牙,在心裡再次確認:伊爾斯,這可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我禁不住恨恨的一踢腳,就如同平日裡生氣了就在上學放學的路上踢踢小石子那樣,然後立刻換了一聲長嘶:我忘了我穿的再也不是曾經的皮鞋、運動鞋了!我可憐的大腳趾!
我瞬間毫無儀態的抱著腳嗷嗚一聲跳了起來,身子一歪落入一個敏捷側身的大祭司的懷中,大祭司掩飾的轉過頭偷笑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擔憂的看著我,將我扶到路邊坐下。
他半跪在我的身前,祭司的長袍委落在地,將他的膝蓋什麼的全都覆蓋了起來,恰恰露出一個腳尖。
“似乎……踢傷了呢!陛下知道的話,大概會責備我吧!”大祭司看了不滿他的嘲笑的我一眼,他包容而略帶責備的眼神頓時將我看得低下頭去。他握住我的腳踝,輕輕的為我褪去紡了金線的草鞋。
他的動作非常溫柔,我的腳後跟被他握在掌心,透過面板傳來的溫暖讓我想起那日的艾魯克,也是這樣將我的腳包裹在他的掌心中,可是,腳上傳來的感覺卻又與艾魯克的一握那麼的不同。
艾魯克……即使再成熟也依然是個孩子,他的手掌滾燙而熱烈,如同一團火焰,可是,大祭司的話……
我想了想,然後想起了神廟中的聖泉,那溫暖而不灼人的水從四面八方溫柔的圍攏過來,每一個沐浴的人都能在悄無聲息中感受到那種慢慢滲透面板的舒坦。
大祭司他……就是這樣的存在!如同水一樣,在你自己都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將你整個的淹沒。
“手邊沒有草藥,正好可以教殿下治癒術吧。”大祭司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我掩飾的啊了一聲,臉頰微紅。
大祭司其實很高,與每一個巴比倫男子一樣身材高大體格強壯,只不過因為他的面容偏於白皙,氣質又那麼儒雅,再加上時時刻刻的三分微笑,所以總是讓人覺得他有些柔弱。可是,眼前,當他跪在我的身前也依然與我差不多高時,當他的肩膀幾乎將我整個的擋住時,我才感覺到他掩蓋在那身白色祭司袍下的高大與力量。
說起來,剛才被大祭司扶著坐下的時候,那種姿勢,其實已經是半抱了吧?那麼輕鬆就把我抱起來了……
我的臉微微一燙,目光尷尬的漂移開去,一不小心就迎上一旁的伊爾斯打量的眼神。他哼了一聲,唰的一下撇開頭,彷彿只要多看我一眼,他就會火冒三丈一樣。
喂喂喂!你不是真的這麼討厭我吧?好歹……好歹你接受了艾魯克的任命,成為了我的侍衛長呀!
真是的!帶一個討厭自己的侍衛長在身邊,這也太危險了吧?我該不該祈禱你不會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也這麼腦袋一撇裝什麼都沒看到呀?
我在心裡碎碎念,彷彿這樣就能將那種猛然湧上心頭的心慌撇開一樣。
大祭司輕輕的揉捏了一下我的腳,手指停在我的腳腕上,輕輕的按壓過去,終於皺了眉:“殿下剛才就受了傷吧?竟然沒有跟我說嗎?”
他的語速突然加快,將一貫溫和的語調中染上了一些怒色。我心虛的看他:“只是在剛才躲避那位側室時,稍微扭到了腳踝而已,並不是很嚴重,現在已經不痛了。”
“不痛了?”大祭司挑了挑眉,我的心便跟著跳了跳。他手指猛然在我腳腕上一按,我立刻嘶的一聲飆出滿眼的淚:即使不痛,也禁不起你這麼按呀!
大祭司是斯文的、溫柔的,我從未見過他類似於挑眉這樣的動作,所以,這樣細微的動作中透露出來的屬於他的怒氣頓時讓故意嘶得有些大聲的我安分了下來。
我微微前傾了一下身子,有些沮喪的道:“麻煩大祭司了,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犯。”
耳邊卻聽大祭司一聲長嘆:“不,只是覺得殿下應該對自己好一點而已,殿下你……可不是自己的殿下呢,你是巴比倫的神祭司,是屬於整個巴比倫的人呀!”
他的指尖冒出瑩白的光,嘴裡卻盡心的教我:“殿下已經覺醒了水神之力,應該能輕鬆的感覺到我的力量了吧?記下這種感覺,殿下應該很快就能學會治癒術的。”
是……整個巴比倫的神祭司嗎?
我勾唇苦笑了一下,心卻慢慢的冷靜下來,感受著大祭司手上的白光蛇一樣纏繞上我的腳。
被白光包圍的感覺非常奇怪,並不是想象中的暖洋洋的,反而涼絲絲的,難道是因為在巴比倫這樣熱的地方,涼爽比暖和更加容易得到人的認同和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