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明顯比我還高興,卻又飛快壓下。
我輕嘆一聲,在幾名侍衛的陪伴下穿過高大的圓弧形石門便看到馬蒂尼伏在案上奮筆疾書的模樣。
這會兒的很多信件都是用竹管刻在泥土版上,實在非常不方便。
我看到馬蒂尼捧著泥土版細看片刻,微微皺眉,然後落筆成書,那緊皺的眉頭卻隨著那些複雜難懂的楔形字在他有力的手指下一筆一劃成型漸漸舒展開去,滑落肩頭的微卷黑髮在他刀削斧鑿一般輪廓分明的臉頰上留下些許陰影,為他天上幾分難言的滄桑。
我這才忽然想起,馬蒂尼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一肩挑起整個米坦尼的興衰存亡。
這個紛亂戰爭的年代,其實,每個人都不容易,沒有什麼應該受到苛責。
馬蒂尼放下竹管,發出輕微的聲音,他側頭看我,有些疑惑:“你來找我?有事嗎?”
像是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樣,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的嚴肅,眉目間神情深重陰鬱,就像他手上的那些粘土板一樣無趣。
身後侍女生怕我一句話惹怒了他,立刻逾越上前,將幾粒果子放到馬蒂尼的面前,笑著小聲道:“殿下,小姐今天吃了些水果,覺得味道好,就送了幾個過來給殿下嚐嚐。”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馬蒂尼臉上的那些疲倦就已經消散了,他似笑非笑的撿了一個果子在手心裡上下掂了掂,眼睛卻暼著我:“是麼?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啊?”
咔嚓,一口把果子咬掉半個。
我眉心跳了跳,身後的人已經識趣的退了出去,只剩下塔山依舊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真像座山了。
馬蒂尼不悅:“塔山你先出去。”
塔山粗聲粗氣道:“殿下不是讓塔山一步不離的保護小姐嗎?”
我分明看到馬蒂尼的太陽穴跳了跳,轉眼看到他面前岸上的大摞案卷,不由噗嗤一笑。馬蒂尼的神色這才舒展了,擺擺手:“你在門外守著吧!”
塔山飛快的瞄了我一眼,粗聲答應了,退了出去。
馬蒂尼哼了一聲,卻不想一聲更尖銳的嘰聲出其不意的把他的不滿壓了下來。
馬蒂尼面前的書卷嘩啦啦的震動起來,一點晃眼的金色在一大堆的灰色間聳動起來。
啪嗒一聲,那金色金急切的向我撲來,伴著一聲拖長的嘰聲。
我條件反射一樣順手一揮,拍蚊子一樣將那金色啪嗒一下拍在牆上摔了個四平八穩。
“嘰~~”那嘰聲立刻變成了拖拖遙遙有氣無力,嘩啦啦,華麗的黃金書一晃一晃的跌在了地上,絢爛的書頁緩緩的翻過來,翻過去……
我在心裡呼喚小哈,小哈這次沒有給我掉鏈子,很快回應了我,並且信誓旦旦舉手保證只要見過一次,下次絕對能把這本該死的書找出來,不管它躲在這房間的那個旮旯裡。
我果然沒想錯,小哈的能力差不多就是玄幻故事中的精神能力,唔,給這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書打個精神印記之類的事的確幹得都快熟能生巧了。
剛跟小哈歡樂的交流了一小會兒,小哈忽然捂嘴叫了一聲糟糕,轉身就消失了,我氣憤的從精神世界溜達出來,一抬眼,就撞進了馬蒂尼黝黑深沉的雙眸——果然糟糕!這傢伙都靠我這麼近了我都沒察覺!
馬蒂尼見我回過神來立刻挺紳士的笑著退開,坐到寬闊得猶如塌的椅子上,抬高了雙腿望著我玩味的道:“安娜殿下難道已經等不及我們的婚禮了嗎?”
我一梗,狠狠的瞪他一眼:“呀,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米坦尼的神權執掌者應該是王子殿下你的妹妹吧?”我聳聳肩,看了一眼馬蒂尼屁股下那張大到誇張的塌,只能毫不客氣的坐到他處理公務的那張椅子上,輕輕晃著腳道:“我不過是為自己的小命打算罷了!總不能讓我傻乎乎的送到安培拉手上找死吧?婚禮的時候,作為祝福者的她,大概有的是時間做手腳吧?”
馬蒂尼撐了手在鄂下,皺眉道:“這你不用管!安培拉沒有這麼不懂事!”
我冷笑轉頭:“看樣子馬蒂尼王子你並不瞭解女人呢!”我頓了頓緩聲道:“女人要是喜歡上誰,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呢!”
馬蒂尼的眉頭愈發的皺得厲害了,看樣子他對安培拉的確還是蠻疼愛的,依我以往所見的那個馬蒂尼王子,對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脅是絕對不會如此焦躁的,直接處理掉就好了!只可惜,安培拉想要的感情與他所給的完全不一樣啊!而我要的嘛,不過是一種混亂,所謂渾水摸魚,如果不把水攪亂可就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