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怎麼,兩位最近很缺錢用麼?也是,大伯父除了吃喝玩樂、驕奢淫逸,就只知道包戲子,養外室,生女兒,把大房的家底都快敗光了。如今大房大大小小也有十一二個女孩兒了吧?”
“難怪大伯母您覬覦我們二房的田莊。”岑二年將心比心地與氣紅了臉喘著粗氣的馮氏說:“這麼多女兒要嫁,得需要多少嫁妝!饒是大伯母您嫁妝再豐厚,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呀。”
“你……你!”馮氏第一次被晚輩當面揭底,氣結,只覺顏面全失,顫著手指著岑二孃說不出話。
高氏也突然被“尖酸刻薄鬼神附體”的岑二孃驚呆氣壞,但她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冷靜下來,冷冷喝道:“二孃!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可還有一點兒書香貴女的高貴優雅?!”
“祖母息怒。”岑二孃假惺惺地賠罪,“孫女兒剛剛得知有人要害我母親性命,毀我們二房,心中氣憤難安,言辭難免直白尖刻了些,望您海涵。”
“不過……”岑二孃開始轉移炮火,“祖母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手裡頭又不缺錢用,為何還要連同大伯母,算計我們的莊子?以您的私產,養活大伯母腹中的小弟弟不在話下。”
“難道您怕自己仙逝後大伯父把屬於小弟弟的家財敗光,所以要未雨綢繆,及早給小弟弟準備大伯父都不知道的私房錢?”
第七章 被黜
高氏的一番苦心算計,被岑二孃以這樣的語氣和方式說出,她第一感覺是:啪啪,自己的一張臉被打得生疼。
隨即而來的,是深深的戒備和惶恐:那事兒她與馮氏做得那樣隱秘,怎麼就教岑二孃這奸猾的小狐狸知曉了?
聽岑二孃的口氣,她們的全盤計劃她都已知曉。而且她敢堂而皇之地將之當眾揭穿,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分明是手裡握有她們的把柄。這麼看來,楊二夫婦和秦大夫全都落在了二房的手裡。那麼,老爺是否知曉此事?
高氏思及此,心中頗為驚慌。她轉而沉目一想:若是她那死鬼夫君知曉此事,以他的尿性和對二房的偏愛,早就帶人打上門要懲罰她這個毒婦了,而不是此時還沒動靜。
高氏狐疑地看了眼岑二孃冷若冰霜的稚嫩玉臉,這個岑二孃和她那難纏的父親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他們為何不告訴老爺此事,反而大咧咧地跑上門拿話刺她們?
馮氏怒極之後反而冷靜下來,顯然她也與高氏想到了同樣的問題。這對頗有默契的婆媳隔空對視一眼,交換了彼此的疑慮。
此時站在堂屋裡的,都是高氏和馮氏的心腹,她們對於主人算計二房之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岑二孃都把話喊開了,高氏和馮氏也不屏退她們,反正不該聽的都讓岑二孃說給她們聽了。再多聽幾句也無妨,都是自己人嘛。
高氏默了霎時,沉沉開口:“你和你父親,為何不將此事直稟老爺,反而跑來我這裡,把話撕擄開,意欲何為?”
“自然是祖母你們求什麼,我和父親就求什麼了。”岑二孃老神在在回道。
高氏冷笑:“你們想敲、詐我?”
馮氏也忍不住高聲嚎叫:“你們想要勒索我的銀子?!門都沒有!”
岑二孃甜笑道:“哎呀!祖母,大伯母,你們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聽著真叫人心寒。‘敲、詐’、‘勒索’什麼的,真是太難聽、太有失咱們岑家的顏面和風骨。不過是您二位做壞事敗露了,需要拿些銀錢來當封口費。免得此事被祖父和族裡的族老們知曉……嘖嘖,那可就大不妙了不是?我也是一番孝心,仇將恩報,有心替兩位遮掩醜事。”
岑家家規森嚴,最忌殘害同族血親。凡有違此令被族中長輩發現者,輕者被趕出岑家,重者將被杖斃。
儘管這條族規有些不合律法,有點草菅人命的嫌疑。但岑家在弘安府屹立已有一百多年,根深蒂固,族中許多子弟也在朝中為官,且有幾人還官階不低。連當今聖上都賣岑家幾分臉面,親自給岑家嫡支題了一副“書香世家”的牌匾,至今仍掛在東府大房的正門口。
因而官府也不太敢過問岑家的家事,所以,岑二孃才敢這般有恃無恐。如今她父親歲考結果還未出來,不論好壞,此時此刻,他們二房還是整個岑家嫡支的中流砥柱。
身為族長的大祖父,還有族中其他族老,甚至她的親祖父,都會堅定地站在二房這邊,為了籠絡父親,就算不將高氏和馮氏杖斃,也會將她們休棄回孃家。
“住嘴!”馮氏氣急敗壞道:“這裡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賤、人張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