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周遠達心中對她的愧疚盡去,覺得是她這個黴星拖累了他,讓他進山尋個寶,也會遇上殺手龔少,差點丟命不說,又被安三少和安澤痛扁一頓,去了半條命。恨不得把安三少和安澤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十倍奉還給安三娘。
可礙於安家的淫威,他也只敢想想,時常動嘴辱罵和冷待安三娘。並不敢真打她。
等周遠達和安三娘帶著安二老爺給的銀子回到集山村,周大富和魏氏等心疼周遠達的長輩,從周遠達嘴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集體對安三娘不喜。
從那時起。以魏氏打頭的幾個刻薄嘴毒的周家媳婦。在村子裡逢人便說安三娘被土匪拐走女幹汙,已沒了清白身。她們肆意踐踏安三孃的名聲,為安家抹黑。
那時安三娘瘋魔一般地愛慕周遠達,哪怕被人唾罵冷待,也捨不得離開他,回安家與周家人斷絕往來。
很長一段日子裡,她都被流言蜚語傷得不敢出門見人,終日把自己關在房裡做繡活。以淚洗面。
因為集山村離安坪鎮較遠,雖然村子裡到處都在流傳安三娘失貞的流言。但沒有人敢把這話傳出村子,傳到安坪鎮上。
因為安家勢大,獨霸安坪鎮。他們不敢公然與安家作對,只敢在背地裡說說閒話,過過嘴癮。
……
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躺在安府自己閨房大床上的安三娘,無限唏噓。如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在周家委曲求全,愛得沒有尊嚴、沒有自我了那麼久。
想她堂堂安家嫡支的姑娘,本該金貴無雙,生活安逸無憂,可她卻讓自己活得還不如安家的狗自在幸福。
她更不敢想象,當初的自己,是如何忤逆父母,究竟有多少次傷了父母的心?
“過去我怎麼就那麼鬼迷心竅,愚蠢自私呢?”安三娘把臉埋進清涼順滑的絲綢被面上,任淚水氾濫:“安三娘,你簡直不配為安家女兒!”
楊氏這時恰好推門進來,她看到安三娘痛哭懺悔,心裡又酸又甜,酸的是女兒吃了太多苦,甜的是女兒終於清醒,明白是非,不再一頭熱地倒貼周遠達和周家了。
“三娘,孃的乖女兒。”楊氏是個心軟的,見著最疼愛的幼女抱著被子哭得不能自拔,她的淚水就像斷線的珍珠,流個不停。她幾步走到床邊,抱著安三孃的頭。“你不要自責了,我們都不怪你。乖啊,不哭了,你已經回家了,周家再也別想傷害你,別怕,別哭啊。”
安三娘聞言,哭得愈發傷心,“孃親啊!我知錯了,以後一定改!我會好好聽話,孝順你們,再不叫你們傷心。”可是,你們怎能不怪我!我曾那樣對不起你們呀。
羞愧如潮水,自心頭奔湧而出,快要淹沒安三娘。
“好了,沒事了。”楊氏一遍又一遍地柔聲重複這句話。
安三娘被她的溫柔包容安撫,漸漸止住了哭泣。
“三娘,你父親、大伯父、三郎和安大管事,還在內書房等你。關於之前你說的那個金礦,他們還有問題要問你。”楊氏親自將自己的帕子蘸溼,輕柔地給安三娘擦臉,又從她的箱櫃裡翻出一套嶄新的桃紅色綢緞衣服,讓她換了出去見人。
安三娘已經一整年沒有穿過料子這麼好,顏色這麼鮮豔的華服了。她在換衣服時,粗糙的手掌心不小心劃破了新衣,掌心中的粗繭帶出了幾縷絲線。
安三娘心疼地嘆口氣,也不挑剔,迅速將衣服換上,很快隨楊氏去正院的內書房,拜見安大老爺和安二老爺。
……
“三娘,我叫你來,是想問你,你可知那金礦的大小深淺?礦中的金砂成色幾何?”安大老爺一見安三娘便接連問她:“還有,你是否確定,那金礦的存在只有周家人和你知道?”
“大伯父,那金礦的具體情形我不是很清楚,當時周遠達他們挖出金礦時,我只遠遠地瞟了一下。不過,我記得那礦中有不少金色和黑色、灰褐色相間的金疙瘩。大的金疙瘩有臉盆那麼大,小的也有龍眼大小。”
“礦中的泥土裡含有許多細細碎碎的金砂,那些金砂的顏色也挺鮮亮。雖比不上提煉出來的金子黃燦迷人眼,但也很不錯了。”安三娘答道:“我可以肯定,那處金礦只有周家人和我知曉。”
“這麼說,那處金礦很可能是上等金礦了!”安大老爺將右手握拳,使勁捶向左手的掌心,眼中精光爍爍:“以周大富和周家人的自私貪婪,他們定會想著暫時將這金礦據為己有……這是我們安家的機會。”
安大管事也躍躍欲試地提議:“大老爺。不如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