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老爺幾個都知道岑二孃是卜運算元大師的高徒,醫術極其高明,想著有她在,安三少也不會有大礙,便約束好霍氏齊氏楊氏等人,不叫她們擺著婆婆的譜,一天幾次地跑去小安府,找岑二孃的麻煩。
再說,安大老爺、安三老爺、安四老爺和安三爺,在岑二孃和安三少成親後,也都知道了岑大郎沒有死,有意爭霸天下,並且已經佔領了東海和西南,正慢慢朝位於中原的京城逼進。也深知岑大郎對岑二孃的疼愛和看重,平時都把岑二孃當菩薩供著,不敢令她不快。
這次安三少病重,他們都氣昏了頭,預設霍氏齊氏她們去敲打岑二孃,都忘了岑二孃的醫術,比淮州府所有大夫加起來都高明。
這會兒他們被岑二孃趕媳婦出門打了臉,才清醒老實了。反過來敲打霍氏齊氏她們。
岑二孃沒有閒心去管安家幾房長輩的小心思和小動作,她將小安府封閉起來,就幾乎日夜不離地守在安三少身邊。親手照顧他。給安三少看病、熬藥、喂藥、擦洗身子、更衣等,全都自己承包了,不假人手。
如此守了安三少一天一夜,他才退了熱。又兩天過去,才清醒過來,等安三少渾渾噩噩地醒轉,看到趴在他床邊睡著的岑二孃,心裡一時間甜如蜜。又酸苦心疼得很。
岑二孃重視他,為他消得人憔悴,他自然歡喜。可看著她消瘦了一圈的全無肉氣的臉,還有那粗糙幹黃的面板,深重的黑眼圈。尤其是她的雙唇一點兒都不紅潤水盈,全是白皮,還裂開了幾條血縫,滲出了血。一看就知道,肯定很疼。瞧愛妻這樣,安三少的心彷彿被黃連和醋輪流浸泡。又苦又酸。
他吃力地坐起來,伸手摟住岑二孃的腰,想將她抱上床睡,免得她著涼。他雖不知此時具體是什麼時辰,但窗外一片漆黑,只有矮榻和床前的幾根蠟燭在發光,想來也是深更半夜了。
寒冬臘月的,他家夫人的身子怎麼受得住那苦寒。
可惜安三少高估了自己,他重病在床上躺了幾日,身子虛弱得很。這幾都沒怎麼進食,身上根本沒力氣,別說抱岑二孃了,他連拖都拖不動她。
安三少喘著粗氣側身斜躺在床上。用額頭抵著岑二孃的,喊她:“二孃,夫人醒醒”
“唔”岑二孃眼珠子動了動,掀開眼皮,看到安三少蒼白帶笑的臉。他的眼珠子精神奕奕,蘊滿星輝。滿是疼惜和愛憐地凝視著她。
她眨眨眼,艱難地挪挪唇,就那麼側臉躺著伸手摸他的臉,有些驚喜有些委屈,淚水不禁盈出眼眶,聲音彷彿被溫泉泡過,又暖又軟:“你怎麼才醒呢都快被你嚇死了”
“不怕啊”安三少像哄小孩兒一樣,啞聲柔道:“是我不好。別怕呀。我這不好了麼”
“哼”她嬌嬌地哼道:“若不是我一直守著你,你能這麼快醒來麼我還沒問你呢”她坐直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像拷問犯人一般,故意冷著聲調問他:“你怎麼把自己折騰病了還病得這麼重”
“更可惡的是,你居然都不和我說那要是回來晚一步,你都得把自己燒傻了若由著你祖母和母親她們把我攆走,叫那庸醫治你,你都病死了。安三我告訴你,你要是病傻病沒了,我立馬回孃家改嫁大兄一直跟我說,他手下的俊傑隨我挑”
“夫人”安三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弱弱威脅道:“你別嚇我才是。再說回孃家和改嫁,信不信我再病給你看”
“你試試”岑二孃見他還有精神威脅自己,知道他已好了一半,她親自開的藥會有什麼效果,她再清楚不過。只是還是忍不住擔心他,她伸手探探他的額頭,也沒再反覆發熱,看來熱度是徹底退下了。
她心下大松,疲倦上腦,惺忪著眼連打了兩個呵欠,把安三少往裡推了推,“睡進去些。我好累”
安三少被她推著打了個滾,滾到大床內側,目瞪口呆地看著岑二孃自然而然,直接合衣躺到了他身旁。很快就睡熟了。甚至還無意識地往他懷裡湊。
他哭笑不得望著她靜美安詳的睡臉,呢喃道:“是不是瞧我病了,不能拿你怎麼樣,所以這麼放心地躺在我身邊”
“小磨人精之前求你和我睡,都得在床中間安個小矮榻,把我隔開。這會兒怎麼不隔了也不怕被我染上風寒一點兒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叫我怎麼放心。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嘴角含笑地側臉對著岑二孃,把她抱得緊緊的,很快也沉睡過去。夢裡他身子康健得很,如願把岑二孃按在身下,肆意調教了一番。
岑二孃次日清晨被熱醒了。
她感覺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