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每一次伸手蹬腿,每吐出的一個泡泡,眨動的一次眼睛,對她而言,都新奇有趣極了。
當被壯壯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盯著時,岑二孃便有種想將天下最美最好的東西捧到他面前的感覺。兒子對她一笑,她便覺著渾身都是力量,什麼疲憊疼痛都沒了。
“夫君,快把壯壯放到床上,讓他躺在我旁邊,我想離他更近一些,仔細瞧瞧他。”岑二孃的眼珠子都凝在兒子身上,連個眼角眼風,都沒有施捨給吃醋吃得一臉黑的安三少。
“哼!”安三少抱著咿咿呀呀地歡聲笑叫著的壯壯,往後退了幾步,離岑二孃更遠。他還很心機地用小棉被擋住壯壯的臉,讓岑二孃看不見他。
甚至還屈指,輕輕點了點只會和他傻樂爭寵的小破孩兒的額頭,以示懲處。
然而天生膽大不怕疼也不怕人的壯壯,不僅沒有被點得哇哇哭,還衝黑臉安三少笑得更歡,叫得更大聲,似乎想讓父親再和他玩幾次點頭遊戲。
岑二孃有些吃味地坐直,急急招手喊道:“夫君,快把壯壯抱過來!你對他做什麼了?他這麼開心!”
因著傷口剛結痂,大師叮囑她,不讓她下床走動,唯恐不慎撕裂傷口,加重傷情。她便焦急地坐著不敢動。
“你只顧著他開心了,也不管我高不高興!”
安三少哼哼唧唧地抱著孩子靠近岑二孃,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岑二孃身邊,給他解開束縛住他的小被子。讓他痛快地施展拳腳,在柔軟溫暖的床上,撒著歡兒地伸手蹬腿,嘿嘿自樂。
岑二孃目不轉睛地注視了孩子半晌,直到壯壯玩累眯眼睡著了,被安三少重新綁好小被子,抱去外面給等在門外的奶孃照看。
她才分出幾分心思,給渾身散發著酸爽怒氣的夫君,“夫君,多謝你把壯壯抱來。看著他,我感覺自己的傷都好了許多。這些日子,我不能下床,辛苦你照顧孩子了。”
安三少偏著頭哼了哼:“豈止是照顧孩子,我還得分心兼顧岳父岳母、父母、祖父祖母……看顧這一大幫子人,都快累死了!”
“是,我知你辛苦。”岑二孃有些歉疚:“都怪我傷了身子,臥床不起。不僅不能為你分憂,還要你照顧,給你增添麻煩……”
“夫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安三少皺眉不悅:“你是為我生孩子才傷了身子的,我照顧你,不是天經地義麼!方才我是騙你的,其實一點兒都不累。”
岑二孃雖知安三少這話是在寬她的心,可她聽著,怎麼那麼不是滋味兒?!又想起方才兒子對安三少格外親近,對她卻愛理不理的,心裡更加不爽。
“只是,我瞧壯壯十分喜歡你,對你,比對我這個母親還親近。”岑二孃的語氣酸酸的,很有些吃味。她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兒,對她這個母親卻很陌生,真是越想越不舒服。
安三少本來還在生悶氣,一聽岑二孃那彷彿被老壇酸菜泡過的話,忽地就笑開:“若不是為你,我才不會理那臭小子呢!”
“夫人,你瞧。那小子沒心沒肺的,不值得你疼愛。”安三少坐過去,將岑二孃的身子攬在懷裡,垂首臉貼臉地與她道:“方才你只顧著看他,都沒有瞟我一眼。”語氣十分的委屈不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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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酸醋(三)一更
“瞧你這醋味兒!”岑二孃素白的臉上,笑起兩團柔柔的紅暈。(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她嗔怪地斜安三少兩眼:“沒見過你這種和兒子爭風吃醋,還在無齒小兒背後放人冷箭的爹!”
“壯壯那麼可愛,那麼親你,你好意思揹著他,在我面前說他壞話?”岑二孃氣怒交加,伸出蔥根兒一般的食指,點著安三少的腦門:“你這爹做的,也忒不合格!”
“哪裡不合格了?!”安三少炸毛:“你說讓我待他好些,多多照看他,我放著受傷的嬌妻不看,一日有五六個時辰,都在守他身邊。跟奶孃學著怎麼抱他,怎麼給他把屎把尿。還拿帕子親手給他擦洗身子!”
“夫人你出去問問,滿大景有哪個官員,同我一般愛護孩子?人家都說抱孫不抱兒,我待那小子,可以說是如珠如寶了。若我這般,都不算合格,那天下就沒有合格的父親了。”
“好了,別嚷嚷,我頭疼。”岑二孃無奈地擺擺手,柔聲細語給炸毛獅子順毛:“夫君,方才是我說錯了,你是再合格不過的父親。壯壯有爹如你,是他的福氣。你消消氣。”
安三少向來吃軟不吃硬,他見岑二孃伏小低頭,也放低聲音紅著臉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