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裝模作樣地想了想,道:“是不是那天晚上唸詩的那個?”
郭瑞道:“便是他了,怎麼周姑娘上午見過他麼?”
周芷若也點了點頭:“是呀,他與和尚叔叔在一起的。”
也不必說得那麼仔細,說個大致也就行了,至於彭朱二人是不是一直在一起,讓他自己調查去——反正自己只是個七歲的孩子,說話記事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郭瑞道:“姑娘如今來了這裡,可有什麼事麼?”
周芷若搖了搖頭:“我都說了嘛,是隨便走走的。中飯吃的蟹,我貪吃,吃得多了些,便散散步。”
郭瑞笑道:“姑娘還是回去吧,這裡沒什麼可玩的,都是些外人,莫衝撞了姑娘。”
說著對身邊的人道:“小七,你帶周姑娘回去吧。”
身邊那人應了一聲,郭瑞又對周芷若道:“這是郭七,跟姑娘一樣,都是何家村的。”
周芷若一愣——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郭十五的兒子麼?
卻見那郭七對她欠身行了一禮:“小的郭七,見過周姑娘。小的是何家村村西的郭十五家的,與姑娘並未曾見著面。”
周芷若笑道:“原來你就是小七哥哥,你娘也時常去我家的,還帶糖給我吃呢。”
郭七道:“我家受到老爺的照顧,自然要與姑娘家裡多多親近親近的,只盼姑娘不要嫌我們便了。”
周芷若道:“小七哥太客氣了,怎麼會呢,都是鄉里鄉親的。”
郭瑞道:“是呀,小七也是何家村的,平時人也伶俐,便跟著我做些事。姑娘便跟著他去吧,這裡無甚好玩的。”
周芷若心想你剛才從朱元璋的房間裡走出來,臉上又帶有憂慮,而且說了這會子話,也不見朱元璋出來,想是他已經走了,我再待在這裡,也是無用。
便道:“那好吧,就讓小七哥陪我回去好了。不過我要去秀英姐那裡,你認得路麼?”
郭瑞笑道:“他路是認得的,只是不能陪你到小姐的廂房近處。到時讓他在路上且找個丫環領你去便是了。”
周芷若點了點頭,心想雖然沒碰到朱元璋,但這也不能怪我。而且,朱元璋多半也是不在了。
正在這時,忽地前面走來彭瑩玉和說不得兩人。
郭瑞見了,忙上前唱個喏,與二人說起話來。郭七卻是跟在周芷若的身旁,周芷若心想我若當做看不到,起步只管離去,反倒惹人疑了,既然想要幫幫馬秀英,那就幫到底吧——有馬秀英在,自己就算不多個倚靠,也能有個遮風擋雨的。
想到馬秀英想讓自己來做她的擋箭牌,而自己何嘗不是想反過來利用她,心中也是好笑——不過有一點也是周芷若心裡清楚的,憑馬秀英的性子,只怕到了危險的時候,自己能捨得了她,她去未必能狠下心來舍了自己。
馬秀英的善良,註定了她就是再聰明,也是要束手束腳的。她是一個賢內助,但絕不可能成為一個女領袖。
所以周芷若這時也停下腳步,對彭瑩玉打了聲招呼,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彭瑩玉也認得周芷若,便對她道:“周家小妹,怎麼又來這裡啊,是來找我玩麼?”
周芷若順勢答道:“是啊,和尚叔叔又有什麼好玩的東西麼?”
彭瑩玉還沒說話,說不得卻蹲□來,對她笑道:“我有個戲法,你要不要試一下?”
周芷若笑著說:“好呀,你也是和尚叔叔呢。”
說不得道:“你直接叫我說不得好啦。”
周芷若笑道:“說不得?好奇怪的名字。”
說不得笑道:“你怕黑麼?”
周芷若一愣,正在想這話的意思,忽地眼前一黑,全身已被一隻極大的套子套住,跟著身子懸空,似乎是處身在一隻布袋之中。
周芷若一驚——她前世曾聽過張無忌初遇說不得的情形,知道自己被說不得提了起來。隨即倒也心中略定,但是一想到說不得這些明教中人,對於同教中人是義氣深重,但對於教外之人卻都是喜怒無常,心中卻又有隱憂,伸手去摸那布袋時,卻覺得這布袋非綢非革,堅韌異常,而且布紋宛然,當是粗布所制。
只聽說不得哈哈一笑,道:“小姑娘膽子倒大,也罷,我帶你玩玩罷!”
說著周芷若只覺身體忽地飛了起來,耳邊又聽到郭瑞和郭七的連聲驚呼,饒是她心中有所準備,也仍然隨著驚叫出聲。片刻之後,身子又呼嘯落下,然後又飛起,而郭瑞和郭七的聲音卻遠去了——周芷若這才知道,是說不得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