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對她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她剛剛辭職的時候,她那時在家裡抱怨現代那些天天在外面跑的男人根本不懂的什麼叫責任,一賺了幾個錢就揹著家裡的妻子在外面亂來,然後媽媽就說了那句話。
想起媽媽的教誨,離沫在心裡嘆著氣下了決定,學就學吧,多學點又不會少塊肉。正如媽媽所說夫妻之間要同甘苦同進退,她和穆易之沒有夫妻之實但已有夫妻之名,在外人眼裡他們就是一體的,一損俱損,一榮皆榮,在現在這個皇帝處處針對他的危難時刻,她作為人家妻子的不能拖人家後腿啊。
“好吧,我學,除了禮儀其它我不知道的還需要我學的,你都請人來教我吧。”
“沫沫……”看著離沫沒有怎麼推辭就接受了,穆易之臉上露出激動、欣喜的神色。
離沫對著穆易之淡淡一笑:“我們現在是一家人,是夫妻。”所以凡是需要她做的她都不會逃避。
於是在王府眾人驚訝的眼神中,離沫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跟著穆易之請來的老師學習禮儀、交際以及最重要的——怎樣當好一個大家庭的女主人。
穆易之請的幾位老師都不是簡單之人,雖然現在遠離了皇宮但以前她們都是在皇宮訓練秀女的教養婦,凡是經她們訓練出來的秀女個個在體態、形態方面都稱得上是女子的標範。
這訓練看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卻是很繁複、很累人的。就拿走路來說,不能大大咧咧、不能從頭到尾埋著頭或是昂著頭、腳步邁出的距離以不讓腳尖露出裙襬為佳……
兩天下來,離沫就在心裡大喊吃不消,這比現代她在上大學時上的形體訓練課累多了。她記得她讀大一時學校專門給她們安排了形體訓練課,老師教她們怎麼坐、怎麼站、怎麼笑、怎麼走路,為了讓她們走路時步履輕盈老師還特別教她們跳芭蕾,雖然她跳芭蕾時就好像企鵝搖擺著在冰上行走。
這一門課是大一時的必修課,不能逃,所以她硬著頭皮上了一年的形體訓練課。她不知道那一年的課是否確實改變了她的儀態,她只記得為了有一個正確的站姿挨著牆壁站了兩個小時的痛楚。老師說她們大部分女生走路時喜歡含胸,為了改正這個不良習慣就讓她們要先學會抬頭挺胸,然後就在她們頭頂放了一本書,在背部、小腿和牆壁之間、小腿之間夾著一張白紙站上三個課時即一百五十分鐘,中間不能亂動,如果頭頂的書掉下地或是小腿上的白紙掉地,那麼全部重新計時從零開始,直到站足一百五十分鐘。她第一次上完那三節課整整在床上躺了兩天不能動彈,現在又重新體會到了這種痛苦。
這幾個教養婦還沒有現代形體訓練課的老師嚴格,她的站姿沒有達到要求她們也不會體罰她,她們只會好聲好氣地請她一遍遍重來,直到她的動作達到了她們的要求她們才會停下進行下一個訓練。
離沫不是要進宮的秀女,她是王妃,除了皇帝、皇后她不需要對任何人下跪,(本來還應該對穆易之下跪的,但是要她對他下跪除非天下紅雨)而現在的皇帝還沒有皇后所以她只需要對皇帝下跪,所以教養婦們沒有教她怎麼謙卑地看人、回話,她們重點教她的是要怎樣在平和中帶點威嚴,怎麼把眼睛的真實想法掩藏,以及怎樣用眼神適時地表達對人的尊敬。她們甚至把皇帝當作練習物件,給離沫展示作為臣妻在皇帝面前要是什麼樣子才算標準。
離沫前幾天乖乖地練習,但幾天後心裡卻有了淡淡的疑惑。這些訓練真的是必須的嗎?如果她真做到了她們教她的那樣她還是桑離沫嗎?她是一個懶人,別人用什麼態度對她她相應地就用什麼態度回饋,可是她們現在教她的卻是一些怎麼用手段獲得下人的忠誠,怎樣用手段獲得穆易之的寵愛,還有怎樣用手段獲得皇帝的另眼相看,這在她看來完全是不必要的。
她不知道這些禮儀和手段是不是每個炎王朝的皇妃、王妃都熟練掌握並運用了,但是她知道這些知識是讓那些才進宮的宮女、妃子走向深淵的開始,因為這所有的知識都立足於一個“爭”字,這些人把“爭”字根深蒂固地打進了那些原本是很單純的女孩子腦子裡。
離沫想向穆易之提出她的疑問,但她又一想,學是一會事用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學了才會更好地理解這個時代的貴族女眷們的行事,因為即使不願她也仍舊步入了這個時代的高階階層,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會被別人用那些手段害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時代的人都是人精她多瞭解一點肯定是有益處的。所以還是學吧,只要她不用這些手段去害人就行了。
端正了心裡的想法,離沫一股腦地把自己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