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之身體明顯一僵,語意苦澀:“沫沫,我需要你。”
離沫看著腳尖,沉默不語。
正在靜默之時,沉耘端著一臉假笑拱手對著穆易之:“王爺大量,恕臣有眼無珠沒有認出王爺,請王爺隨臣回宮吧,皇上定會準備好美酒佳餚慶祝王爺重獲新生。”
做人能做到這種無恥的地步,真是難為他了。離沫抬起頭輕瞟了一眼沉耘。
沉耘正好側頭看到突然抬頭的離沫,後退兩步,大驚失色:“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離沫偏頭看著一臉見鬼樣的沉耘。
沉耘仔細打量了一眼略顯平靜的離沫,搖頭臉帶可惜地感嘆:“真的和貴妃娘娘長的很像,但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像。貴妃娘娘雍容華貴,有一種寒梅的冷傲氣質,這個嘛……完全還是一個青澀的小丫頭,不能和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相比。”
“御公子,請問以你的武藝能不能送人到谷底?”不理沉耘,穆易之在穆允的攙扶下走到正靜靜遙望遠方的御千景身邊。
御千景緩緩轉身,離沫終於看到了他的面孔。御千景的長相,離沫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不是震人心魄的俊美,也不是那種很男人的陽剛,只能說他的五官很大氣,組合在一起特別耐看,有一種清如風冷如月的味道。
如果說穆易之是五月的暖風,他始終是淡淡的、暖人心的笑著,那御千景就是介於深秋和初冬的涼風。他同樣面帶笑意,但任誰也不能忽略他周身的淡淡冷意,雖淡卻持久,對著他的笑容太久就有一種冬天來了的感覺。
“不能,這個谷底很深,就是以我父親全盛時期的武功都不能保證能把一個人安全帶下去,而我差得我父親遠了。”
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離沫也沒有太大的失望,或許,老天就是要她在這世上走一遭吧。
“穆易之,算了,我跟你去王府。”離沫對穆易之淡淡道。今天這麼多人看見了她,再加上和那個什麼貴妃娘娘相似的長相,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安安穩穩、平平靜靜地回谷底。這個時候如果她還要堅持回山谷,就顯得有點冥頑不靈了,既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沫沫……”穆易之眼裡一瞬間爆發出驚喜的光芒。
“那王爺,請讓臣送您回王府吧,臣背您下山。”沉耘殷勤地蹲在穆易之身前。
“走開,誰知道你會不會中途把王爺從背上甩下來。我是王爺的貼身護衛,王爺自有我來背。”穆允不客氣地把沉耘一掌抽開。
穆允把穆易之背在背上,走在沉耘後面。
“沫沫……”穆易之叫著呆呆不動的離沫。
“來了。”再次看了一眼煙霧繚繞的山谷,離沫輕聲問著和她一起看山谷的御千景,“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你們先走,我還要祭拜我的父母。”在寒風的吹動下,御千景的聲音若隱若現。
“再見。”離沫轉身向前方的穆易之走去。下次,她會準備一些東西來祭拜御承,畢竟他無私照顧了她十年。
走到穆易之身邊,離沫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御千景。寒風中,他靜靜背對著他們,深深注視著山谷,頭髮、衣袍被寒風吹的凌亂飄飛,恰像要凌空而去的飛仙。
一五章
沉耘領著兵在前方帶路,離沫走在最後面跟隨著眾人磕磕碰碰地下了山。
在走到城門邊的時候,沉耘派一個小將去僱了輛精緻馬車。
穆允把穆易之小心放在了馬車裡後又背對著離沫蹲下身:“離沫姑娘,踩著我的背上去。”
說實話,她會出谷穆允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是他的話逼急了穆易之,穆易之才會把她強弩出谷,有時候離沫還真想把穆允掉起來痛打一頓,可惜她能力不夠。如果不是以前養成的習慣離沫絕對會踏著穆允的背上去,至少能消消憋在肚子裡的悶氣。不過,離沫並沒有踐踏他人尊嚴的習慣,雖然穆允不會覺得他這個動作失了他的尊嚴。
但是這輛馬車很高,以她中等的個子還真爬不上去,於是離沫對著穆允伸出手:“抱我上去。”被抱上去比踩著人家的背上去偷懶多了。
在穆允驚訝抬頭時,離沫又把伸出的手轉向了一邊也驚訝看著她的穆語:“穆語,抱我上去。”都忘記了,這是古代,被一個男人抱著可是很傷風敗俗的事。
“哦,好。”穆語愣愣點頭,輕輕一躍就把離沫抱上了馬車。
坐進馬車,穆易之正半眯著眼:“沫沫,你看,這就是京城。”
馬車的簾子還沒有